他們的腳踩在地面上的畫面清晰,一步一步,都走得十分平穩。“你——”鬼嬰被秦非盯著,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紙,揮舞著短短的手臂。
窗外的日光灑落在他白皙到幾近透明的肌膚上,將他整個人映襯得仿似一個漂浮在光中的精靈。這樣一來,他肯定不會吹灰之力就能拿到最后的那一份人頭分,帶著大家一起安全通關。
主播那邊肯定什么也看不見,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讀心一樣,和觀眾們無縫交流起來。“我淦,好多大佬。”
餐廳是第一案發現場,這很明顯,那道痕跡是自餐廳由內向外進發的。或許,他的掛墜狀態一直不變,并不是因為他的精神免疫比其他人更強。他站在布告臺上,臺下幾十雙眼睛齊齊望著他。
店里沒有多余的桌子,如遇排隊情況,請在店外等候。
厚重的黑色木門摩擦地面發出陣陣悶響,潮濕的霉味飄散在空氣中。那個位置明明應該是空的,可當他們倆走到那里時,卻赫然發現那里已經站了個黑影。
腥臭的血水迸濺在四面墻壁之上,整個禮堂被鮮紅色覆蓋,稀碎的肉糜四處迸濺,其中還混合著一些白色的碎片。意識越來越渙散,8號悶頭躺在床上,喉嚨中發出咕嚕咕嚕噴吐著血沫的聲音。
在哨聲迫使下,隊伍再次變的緊密而有序。但這個問題他有自信。
“走吧。”秦非道。
在離王明明家不足百米外的廣場邊緣,秦非無意間抬頭,看見了一個外墻體被刷成五顏六色的建筑。直播大廳越來越光芒四溢,為了承載超標的人流量,系統甚至不得不臨時開啟了第二空間,任由觀眾們自行穿梭。尤其是高級公會。
這哪里是“請”,分明就是監視。
剛才尚算明亮的月光早已消失得分毫不見,天空像是一張漆黑幽深的巨網,將地面上的一切攏入其中,難以逃脫。
這設計實在有些坑人,甚至帶著明晃晃的惡意,也不知系統是怎么想的。或許是因為迷宮中太過安靜了,秦非回話時的嗓音也格外柔和低啞,這令他的聲線平添了幾分輕松的慵懶。
人總是有從眾心理的,靈體也不例外。說著他抬手摸了摸耳朵,似乎正在使用某種通訊工具與其他人聯絡。食不言,寢不語。
神父一秒也不敢在這里多呆了,扭著屁股,身形一閃:“我走了,沒什么要緊事的話不要來找我……”
秦非忍住抽搐的嘴角,在腦海中飛速盤算著自己如今的局面。四目相對時,秦非沒有移開視線,而是眉眼微彎,對那人露出一道恰到好處的、看起來滿帶善意的微笑。蕭霄不得不睜開眼,迷茫地望向眼前。
遠方不遠處,一抹陰影一閃而現,出現在岔道的盡頭。本來他在表里世界翻轉之后, 被傳送到的地點是游廊的邊緣。
三途神色緊繃。
說著轉身向秦非走來。很可惜,饒是他仔仔細細翻找了半晌,那些花圈和吊唁用的白幡依舊安然不動的擺放在那里。通通都沒戲了。
亞莉安兇惡地喊叫著,將手上厚厚的資料往桌上一摔,翻著白眼看向柜臺前。
那條規則的確可以將所有圣嬰代入進去。薛驚奇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個極具安撫性的和善微笑。在醫生的記錄中,蘭姆共有24個不同的分裂人格,恰好對應了24名圣嬰。
目前已知拿到人頭分最多的是6號。現在才剛天黑不久,這間屋子里就已經是這幅鬼相,等到臨近半夜時,還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秦非:?
村長愣愣的點了點頭:“ 啊, 沒錯……確實算是吧。”除了神,又有誰會在必死無疑的關頭出現拯救他呢?可,無論主播在臥室門口怎么做,那對夫妻對待他們的態度似乎都沒什么差異。
“讓人很想伸手為他抹上更鮮艷的顏色。”狹小的空間不足5平米,內部漆黑一片,只有一把椅子放在正中間。秦非的思考模式與薛驚奇不謀而合。
——就像現在。而且,即使12號主播沒法真的殺死污染源,只要他能夠穿過心之迷宮,找到蘭姆的主人格,為這蒼白無趣的副本增添一條新的、完整的劇情線,那也足夠叫人滿足了!
剛才好像已經有人看過來了。他都有點懷疑,12號是不是真的剛十月懷胎生完孩子了。輕輕觸碰著秦非的肩膀。
刀疤沉默片刻,依言上前。秦非手握圓珠筆站在線索投放箱前,盯著空白的紙張思量許久,最終只在遞交的線索中寫了兩個字。……
片刻過后,他看了一眼義莊大門,眼神閃爍著低聲道:“剛才來的時候,我聽到外面的村民說話,村東的山坡……”畢竟,秦非的洞察力有目共睹,而孫守義向來都是十分識時務的,絕不會像談永那群人一樣自找苦吃。重點,大概就是“頂著王明明的臉”。
這家伙能不能自己聽聽他說的是不是人話。這手……六千。
除了秦非以外,其他玩家都沒看出有什么不對,相反他們十分興奮,幾乎是爭先恐后地擠了進去。這讓11號驀地一凜。秦非心里咯噔一下,頓感不妙。
作者感言
面色蒼白的青年喉間溢出壓制不住的喘息, 抬眸望向前方時,清透的淺色瞳孔中仿佛氤氳著一層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