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平日里永遠高高在上、只會用鼻孔看低階玩家們的NPC,如今正腆著一臉笑站在秦非旁邊,好聲好氣地向他詢問著雞毛蒜皮的事情。
凌娜的注意力都在相片上,全然沒有意識到不遠處,npc的視線已經落在了她身上。她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保住鬼火,并盡量讓他得到本場的MVP。人群中央,青年正靜靜地坐在那里。
對于要怎樣處理這兩名失去理智的玩家,余下眾人抱有著不同的看法。真是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鬼女說完,十分滿意地看見秦非和蕭霄齊齊變了臉色。
秦非靜靜看著刀疤上前,眸中閃過一抹思索。濃重的眩暈洶涌著席卷而來,秦非的眼前瞬間模糊一片。
“你這該死的家伙!!你是怎么敢用你骯臟的嘴說出這樣污蔑神職人員的話來?!”
可說到這里,蕭霄卻又想起另一種可能:“萬一蝴蝶也和你一起進副本了怎么辦?”還好,熟悉的味道,是豬肉沒錯。他不是大公會的獵頭嗎???和程松比起來,差得未免有點太遠了吧。
按照他上一次的經歷來看,玩家在進入紅色木門以后,應該會直接踏入守陰村過去的某個時間節點。“他……”有新玩家被王順的模樣嚇到,求助般望向距離他最近的老玩家。她的身體左右晃動著,像是一株嗡嗡震顫的捕蠅草,時刻警惕,準備將靠近它的一切生物吞吃入腹。
簡直是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有人試探著再次上前,被導游一個白眼瞪了回來。
他早就推斷出告密可以換積分,于是他故意撇開其他玩家,獨自來到告解廳,卻又留出破綻,讓他們發現。那人聽過果然不信,臉上狐疑更甚。蕭霄緊張得喉嚨發緊,雖然秦非看上去很有把握的樣子,可黑暗系npc的精神影響絕對不容小覷,初始san值在90以上的高階玩家或許有與他們相抗衡的能力,但像他們這種E級主播肯定不行。
清裝長袍,點綴著紅色瓔珞的寬檐帽,青白瘆人的臉色,沒有瞳孔的眼睛。怎么會有人去鉆規則的空子啊?!
秦非想起他房間鏡子中的撒旦。眾人面面相覷。“就是他!修女,就是他!”
他臉眸將眼底的笑意隱下,雙手交疊輕輕搭在告解廳的窗框上,溫聲對三途開口道:“談談吧。”他嘆了口氣:“最后我靠的還是我這張嘴。”最終他還能沒有忍住道:“我走了以后,你不會再對主說些什么了吧?”
看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背后肯定有什么東西正在追他們,但顯然不會是秦非曾經見到過的那個林守英。
“是我們剛才的彈幕!”面對修女毒蛇般的眼神,他的鼻翼翕動著,喉間傳來令人動容的共鳴:“來吧,不要以為我會害怕!”眼前的青年折騰了這么半天,難道就是為了搶他的飯碗?
“家中若是有一年內新死之人,就要在屋檐下掛上紅色的紙錢串。”npc老人又一次開口。
他的命不僅僅是自己的。
但,即使6號解決掉他們兩人之后直接異化了,那又如何呢?要揭下此符,理應用上糯米、朱砂、……
“啊……要我說實話嗎?其實我也沒看懂,不過看主播的樣子他應該是看懂了吧,只要他看懂不就行了嗎。”
和桌上的食物一樣,那掛畫仿佛有著一種魔力,像一個黑洞般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將他們的全副注意力都吞噬其中。
秦非雖然人沒在活動中心,可屬性面板中紅白兩隊比分的變化他卻是能看到的。
其他人被他的樣子嚇到:“你怎么了?”原來這不是一個毫無緣由的必死副本。身后,蕭霄的驚呼已經解釋了一切:“我淦,他怎么朝著咱倆過來了???”
凌娜覺得,他肯定不是在后悔對自己動手。
每個人都坐在了標著自己標號的專屬座椅上,修女走進餐廳時,看見的正是眼前這樣整齊又規矩的一幕。加之跑得太快,汗液順著他的額角一滴一滴滑落,一張臉就像是被水沖刷過的鹽堿地,如今整個人灰頭土臉,看起來又臟又凄慘,簡直不成樣子。
“聽說那天二次圍捕失敗以后, 蝴蝶回到公會里, 發了好大的脾氣。”秦非看了一圈,包括他自己和那兩個鼻青臉腫的人在內,這里一共有二十四個人。
和所有其他人一樣,修女們一消失,秦非立馬走向了那張休息區時間安排表。雖然有點奇怪, 可這確實是秦非最真實的體驗, 并且這種感受已不是第一次了,
三途感覺到一種透徹骨髓的痛楚從肩胛,從鎖骨,從后背,從那根繩子接觸的每一寸皮膚傳來。
所有人都知道那人是你殺的,可他們找不到證據,也無法拿你怎么樣。
蕭霄扭過頭:“?”
他將那本最寶貴的書冊留在老宅,是希望今后某一日,有緣的子孫后代能夠再度踏足這片土地,將這門手藝撿起來。秦非收回視線。看向秦非時,就像是完全不認識他一般。
程松默不作聲地立在不遠處,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祭臺上并沒有擺神龕或是掛畫, 空空如也的桌案上只有幾抹香灰。他已經做好了受到質疑的準備。
作者感言
她向著身后揮了揮手,幾名身穿白色制服的人端著餐盤走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