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沒有回應蕭霄，幾秒鐘以前，那道電子合成女聲又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問號代表著什么？

12號剛才雖然在走廊里來回走了幾圈，但那顯然是在找10號，除此以外，他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秦非推開門，在正對門的餐椅上看到了半截人類的指骨。

規則一說了，迷宮中所有建材均為普通磚石，所以那異變的墻面顯然是危險的。

純情男大。在這段被掠去的時光里，他腦海中的人格已經由兩個變成了整整十六個。這份危險并不單純指向12號玩家本身，而是指向全體其他玩家。

難道他已經放棄通關的希望，開始擺爛了嗎？“反正結局都是死掉。”他雙手交叉在胸前，像是給學生上課一般講解起來。

不等他迎上前去，秦非便率先一步向他走了過來：雖然秦非已然轉身離去，可鏡中那抹身影卻仍面對著秦非的背影。再摸下去，他的手掌都要被磨破皮了。

6號向11號點了點頭，目露贊許道：“11號說的沒錯，20號準備對我動手時他就站在旁邊，他可以做我們的證人。”

那六個今年新死的村民，已經在祠堂中立下生牌，就不能再隨意替換。想起上一扇門里黃袍鬼死命追著他不放、吃了又吐吐了又吃的模樣，眼皮都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什么破畫面！他實在看不出那個只會笑的小白臉有什么特別之處，可事實就擺在他的眼前。

鏡中人平復了許久呼吸，終于將神色控制回正常模樣。

秦非甚至有點懷疑，或許他也不是人，而是別的什么東西。

“你不、相、信、神、父嗎？”

眼見目的達不成，村長再也懶得說一句話，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他們又不能因此而復活！尸體嗎？

“您沒有受傷吧？！”修女急急道。

和蕭霄一模一樣的還有林業、鬼火和三途。門后世界陰氣森森，普通玩家僅僅身處其中都會覺得渾身不適，可鬼嬰卻像是覺得很舒服，小臉上寫滿愉悅的神情，像小貓一樣蹭了蹭秦非的臉。

和走廊兩側的臥室一樣，這扇鐵門同樣也上著鎖。“剛才在回廊里，1號一直追著我跑，要不是表里世界翻轉，我可能就……”

說完她向秦非攤開手，掌心中靜靜躺著一串鑰匙。

門的左下角裝了一個門吸，玄關右側的地面上沒有擺放任何拖鞋等物品。零零總總的積分疊加在一起，秦非一邊聽，一邊在心中默默做著加法。

他身上的衣服也變了模樣，不再是那件，做工華麗繁復又被鮮血浸染過的神父長袍，看褲子的長短，如今這具身體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兒童。“說來話長。”徐陽舒答道，神色間頗有些悶悶不樂。彈幕界面就像是和他失聯了一樣。

或許就真的能找到主人格，找到污染源，找到整個副本最精彩的故事結局。實不相瞞，鬼火已經快要被嚇死了。森森冷風吹過，掀起眾人的衣擺。

是真的沒有臉。

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的軟枕頭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污染源就是我，你沒有想錯。”祂說。今晚的晚餐是一份水煮豆子、一只烤雞和三片面包，外加一份香氣濃郁的奶油蘑菇湯。

“你們先別走了。”少年壓低聲音，倒映著燭火的眼神顫抖，“我好像看到它們動了。”

那些尸鬼們在遇到擋路的石碑時，似乎時不時便會表現出忌憚的姿態來。他們前后還有幾個玩家，都是聽到動靜后從旁邊趕過來的。

以及不久前被秦非用磚頭活活砸死的8號玩家。

直播大廳中，看得正起勁的觀眾們又爆發出一陣喝倒彩的聲音。就在秦非轉身往回走的同時，D級大廳的光幕前，一個靈體正緊盯著正在直播的畫面。屋內的兩個書架上分別擺放著村里的人員信息和旅游資料。

“我沒死，我沒死……”這部冗長的過場動畫至此終止了，并未繼續播放蘭姆進入教堂內的后續。

“咔噠。”一聲，在又一次巨大的撞擊力下，棺蓋裂開一道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