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直播中的時間已近黃昏,12號房間的主人沒有將窗簾拉開,昏沉的夕陽被乳白色的紗簾所遮掩,室內暈染上一層酒紅色的薄暮,像是一層昭示著不祥的血色。
一群倒霉蛋,還是一群智商不太高的倒霉蛋——聰明人哪會受這種騙?不時有玩家從談永身邊跑過,可,一如孫守義先前所預料的那般,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他一眼。“這車要載我們去哪兒?”
粘完之后又甩幾下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秦非肩頭,將那紙一會兒扯下來一會兒貼回去,自娛自樂地玩了起來。專門用來制約那些在規則世界中觸碰了各種紅線的主播。極限的視覺刺激,致使剛才還緊密聯結的隊伍在剎那間分崩瓦解!
秦非:?
修女被旁邊傳來的動靜嚇了一跳,迷茫地回望,卻只看見空蕩蕩的走廊。三途與鬼火對視一眼,神色皆十分凝重。
兩人又開始如假人般,一遍又一遍,不斷重復相同的話。或許程松覺得自己現在指揮刀疤做事是對他入會前的例行考驗,但刀疤只會認為這是對他的羞辱,并在今后的某一天出其不意地報復回來。
“老婆這個副本這么恐怖你怕不怕呀老婆!”不過這一次,人群中并沒有出現導游或類似導游的身影。
但他并沒有傻等在黛拉修女的辦公室里,而是起身,向著和修女相反的方向,繼續往走廊深處行去。
顯然,這不對勁。越來越詳細的地圖隨著秦非的腳步,在他的腦海中呈現出來,卻始終未能起到任何作用。
所有問題都得到了解答,秦非懨懨地嘆了口氣。鋒銳的刀尖迎面刺來,卻被神父揮手擋開。
可惜,還是晚了,他們只看見一只渾濁的眼睛,消失在窗欞背后。或許是室內太過臟亂的緣故,那些骯臟的鐵家伙雖然為秦非填上了幾分狼狽,卻也襯得他與這周圍環境愈發格格不入,就像是一顆蒙塵的明珠,即使落入泥濘污垢中,依舊熠熠閃光,反而越加引人心疼。所以15號特意出來,就是為了替13號收拾桌子?
那他們呢?在他花費15個積分在系統商城中購買它時,他的確并沒有想到,它會在接下來的副本中發揮如此巨大的作用。
所以……還有人一臉迷茫地瞪著光幕。秦非的則是數字12。
她的笑容中帶著股子不懷好意的意味:“那我就來幫幫你好了。”
下一秒,他的頭和身體就那樣憑空分離。
其實也不用找。12號莫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異裝癖,怎么看起來變變態態的。
他抬頭看向身前的秦非,卻見對方已經邁步進了店內。秦非臉上笑意加深:“行。”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群中頓時傳來一陣拍大腿的聲音。
“秦、嘔……秦大佬!!”無論在單體戰斗能力還是綜合實力方面,幾乎都可以碾壓他們。“至于要怎樣去找蘭姆——”
他的誓發得很誠懇,但無人在意。烏漆抹黑的直播鏡頭吞掉了太多畫面細節。什么鬼,這是恐怖直播吧?
秦非挑眉,幾乎是在電光石火之間便明白了過來。
滴答。D級大廳門口,來來往往的觀眾被那兩個靈體的對話所吸引。修女一顆心完全拴在了面前的年輕神父身上。
樓里亂七八糟的臟東西不少,沒有道具輔助,大家很可能應付不過來。那個名叫程松的老玩家面帶嘲諷地看了過來。撒旦心中涌起一種微妙的不祥預感,這是他作為一個惡魔對于即將到來的危機的預判。
“對不起!”但它現在似乎學會了憑空消失。
現在這么多玩家組著隊跑來幼兒園,想必是里面有什么足夠吸引到他們的東西。“去啊。”
秦非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隱約辨認出這是個身著青布長衫的法師,腳踩草鞋,頭上戴著一頂青布帷帽。左手傳來溫熱的觸感,那是凌娜的手,她正面帶擔憂地望著他。
所以,院子里一點動靜都沒有, 只是因為這群家伙在睡午覺?紅白相間的生肥肉被他撕咬著,暗紅色半透明的汁水順著他的嘴角留下,滴落在桌面上。
雖然根據系統播報的游戲規則,這社區鬧鬼。一旁,聽完全程的鬼火已經一臉呆傻地替秦非問出了這個問題:“可他們要怎么找他啊?”在這不長不短的半個小時時間里,她已經意識到,面前這個穿著華麗衣袍的青年在對副本信息的掌握上,早已超過了他們太多。
他竟然在這入口隱秘的地牢中,擁有著一間屬于自己的囚房。神父被秦非懟的卡殼了。青年神色淡淡,清透的眼眸中像是蘊藏著寒光利刃,他遠遠地望向寢室區。
灶爐前的女人沒有聽清,將蘭姆往一邊驅逐:“走開!別擋路。”在撿到手指以前,秦非眼中的徐陽舒與其他玩家并無任何區別。身下的皮質沙發柔軟,蕭霄大半個身子都陷了進去。在副本中奔波兩天的疲憊得到舒緩, 整個人從腳后跟到大腦都變得懶洋洋的。
那是一個質地非常粗糙的棺材,甚至說只是一個木頭盒子也不為過,連玩家在義莊中睡覺用的棺材的一角都比不上,靜靜地躺在土坑正中。“話說這個老頭是干什么的啊,我以前怎么見都沒見過。”
作者感言
想到這里,鬼火又偷瞄了老板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