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霄看來,秦非不過是盯著對面的女鬼發了幾秒的呆。——但也僅僅是十分細微的一些而已。秦非道:“紅方的陣營任務中說了,指認鬼得一分,殺死鬼得兩分。另一種可能,或許任平在指認了老板是鬼后,便立即進入了‘殺死老板’的進程。”
“只要玩家被殺死,就會變異成他們里人格的模樣。”
對于亂葬崗中那些尸鬼,他已然沒有什么威懾力了。
“14號不是死了嗎,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迷宮回廊里?”有人開始對薛驚奇交口夸贊,說他人好、心地善良,有什么都不藏著掖著,自己之后也要向他學習。“我拔了就拔了唄。”
那是什么人?是有點蠱在身上的!!就像秦非剛才所提問的那樣,獵頭玩家的存在無疑是破壞了直播時玩家之間的平衡。
“賓客盈門,宴起——”那人拖著長長的聲調道。秦非不為所動:“我非常確定。”“我水晶般純粹的心能夠為我作證。”
對面人多勢眾,他根本沒有和他們抗衡的本錢。
如果直接動手,萬一等他們進入里世界后,又出什么意外可怎么辦?徐陽舒快要哭了。可是他不想問,和系統不讓他問,二者之間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一人一鬼就這樣,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世界里走動起來。秦非很快地將這幾頁翻了過去。
這太不現實了。那天他打包買衣服時沒仔細看,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什么那店員當時笑得那么開心。那把刀有問題!
秦非素來柔和的聲線微冷。鬼火自然是搖頭。但蕭霄沒聽明白。
到底行還是不行,倒是給個準話啊。身下的泥土被鮮血浸染成黑紅色,衣著破爛襤褸的瘦削青年脊背挺直,呼吸平緩,慢悠悠地轉頭。
果然,孫守義、蕭霄、程松都表示愿意一同前往。鬼火也是一樣,他的紅色比三途多一點點,但距離“裝滿珠子”來說也還差得遠。
在已經一條腿邁進鏡子之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轉過身,對著秦非床底的方向揮了揮手。
看向秦非時,就像是完全不認識他一般。這一切究竟是何緣故?
說完她轉身,帶著鬼火離開:“有時再聯絡。”秦非從床上起身,給他開了門。“唔,其實我也沒多想。”
系統似乎也懶得再說什么了,停止廢話,開始播報結算分。秦非就在前面坐著,蕭霄看見秦非,正想過去,不成想對方卻像是沒看見他似的轉過了臉。鬼火張著嘴,看看秦非,又看看鬼嬰。
秦非心下一沉。“哼哼——哼哼——”黛拉哼唱著不成曲調的歌,邁步走向秦非的床邊。“走快點,不要留在這里!!”
秦非十分平靜地道:“我已經知道該怎么找污染源了。”人都有從眾心理,看到別人都去,自己也會忍不住蠢蠢欲動。
可他們還是逃不掉。
她嘴邊勾起一個自信的笑,顯然覺得自己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秦非皺著眉頭,用一種不忍直視的目光看著他。那些只在傳說與噩夢中出現過的生物,此時竟活生生出現在了眾玩家眼前,陰森鬼氣繚繞,空氣被無形的怨念所占據,霎時間陰寒無比。
“系統,0039號副本到底更新沒?我文化低,你可不要騙我!”有靈體一臉懷疑人生地再次神父用看智障的眼神瞟了蕭霄一眼。不是找不到鑰匙嗎?
那,這個24號呢?因為它發現自己爬不起來了!
鬼片和澀情片對于秦非而言并沒有什么區別,總之,他就當自己是個瞎子,對于一切都視而不見。三途一愣:“什么意思?”“你是餓了,想吃東西?還是要去找爸爸媽媽?哥哥帶你去找爸爸媽媽好嗎?”秦非溫聲詢問道。
刀疤沉默片刻,依言上前。那兩個家伙一看就是溜門撬鎖的能手。他完全將這副本的特性拋開,將它當做了任何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副本一樣,一門心思去探索“劇情”。
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的軟枕頭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
被怪物愛撫,實在不是什么美好的體驗。那個來問他話的玩家露出了明顯的失望神色:“哦哦,這樣啊,打擾你了。”可規則從來就沒有說過,“在餐廳用餐時不許人說話”。
心心念念的獵物就在身旁,0號和3號沒花多少時間便達成了一致: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
一口接著一口,運送棺材的隊伍勻速向前。“來個屁,19號都快被6號打死了。有人受傷醫生會出現,但那個人要是直接死掉,醫生應該也不會來收尸吧……”鬼嬰身上終于不再是筋膜與血肉,而是長出了一層皮膚來。
秦非答:“當然是繼續隱姓埋名,呆在這個地方。”
作者感言
青年輕輕旋轉著指節上的黑晶戒指,鴉羽般纖長的睫毛垂落,遮住眼底思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