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號囚室。”
0號的眼睛亮了起來。很快,指尖被血色模糊成一片。“你看,就像這樣。”蕭霄將機器左右的兩個按鈕指給秦非看,“我們兩個一起按下去就行了。”
“砰!”
仿真純金質地的獎牌正中刻著一個五角星形的圖樣,底下是有關本場賭盤的內容記錄。木屑飛濺,木板四分五裂。5號好像很畏懼事態朝向那個方向發展,急切地試圖勸服其他人。
看守們打掃得實在盡心盡力,都快把里世界骯臟的囚房掃成表世界光潔的臥室了。確鑿無疑。其他玩家都不見了,秦非并不清楚他們是各自去到了不同的門內世界,還是進入了同一扇門后,被投放到了不同的位置。
以他直播間現在的觀眾人數基礎來看,除非那些觀眾全都是啞巴,否則彈幕絕對不可能這么少。“餓了么?”秦非無比自然地開口,宛若在巷子口與老友打招呼一般。這種自己入土以后就成天想著帶走其他人的家伙……蕭霄只能祈禱,希望他的親戚當中千萬別有這樣的人。
無論他自己,還是他口中那些同伴們,通通都不見蹤影。
而三途明顯也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
爸爸媽媽,對不起啊。不是秦非對自己的觀察力有什么超出水平的認知,只是出于職業習慣,秦非對于自己周身環境中細小的變換一向十分敏感,尤其是他直接接觸過的人,即使只匆匆見了一面,也會一直留有印象。
秦非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假如沒有圣母掛墜的制約,三途還有可能會嘗試選擇以實力硬剛,靠人頭分暴力通關這個副本。仔細看去,背后的窗欞卻并沒有打開,緊閉的木質窗框被紙錢貼住,就連窗縫都被糊得死死的。
而蕭霄則在一旁使勁點頭。剛才在早餐鋪門口也是,他分析出了信息,也不在乎周遭圍了一圈不知是不是他陣營的玩家,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公開了出來。從這句話中,他似乎讀懂了對方的意圖。
在墜落到地面之前,秦非心中有且僅有一個念頭:秦非:?這個舉措顯然不太安全,因為大家并不知道“敲門”算不算違背守陰村的風俗。
三途在旁邊不忍直視地扭過臉。他張開五指胡亂在地上摸索,片刻過后,終于找到了那個剛才被他踢開的東西。人群中傳來陣陣私語。
經此一事,秦非對自己的天賦技能又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他的天賦技能的確可以用來當做怪物書,但卻也不是沒有絲毫限制的。但翻窗隊伍中有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說起話來非常不客氣:“能有什么?不過是道路太顛簸而已。”
“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受污染程度已經很深了。”蕭霄嘆了口氣,眼神中有一種無力回天的悲憫,“這種程度的污染會讓玩家的San值持續自發性下降,假如他們在San值完全清零之前都沒能成功離開副本,就會永遠的留在副本中。”秦非的話有理有據,容不得其他玩家不信。身后的腳步越來越近,秦非看著堵在眼前的墻壁,又看了看身旁那間屋子,咬緊牙關,硬著頭皮伸手推開了門。
莫非,他說得都是真的?“……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秦非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
咔嚓。這條回廊在表世界是一條筆直而清晰的走廊,到了里世界卻像是迷宮一樣。明天還要再工作12個小時,后天也一樣。
他輕輕出了口氣, 平復著自己本就毫無緊張感的心情, 并順手打開了彈幕界面。“哦哦哦我又記起來了!”蕭霄忽然一拍大腿。然而,很快她便發現,自己所做的完全只是無用功罷了。
看見蕭霄一臉羞慚地低下頭去,秦非笑了笑,將酒瓶歸回原位。“你的名字掛到新人排行榜上去了,排在……”林業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地看著秦非,“排在榜一。”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
“滴答。”看看那些排行榜上有名的大佬,一個個名字多炫酷。
“我們絕對不會再犯了!”“救救我啊啊啊啊!!”“我一想到他們還呼吸著回廊中自由的空氣,就覺得我辜負了主對我的信任!”
……不,那甚至根本就不是字了,而是一些僅有外觀與文字雷同的、毫無意義、雜亂拼湊起來的符文。但是,現在最緊要的已經不再是這件事。隨即,他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對直播畫質的強烈不滿。
這可不行,孫守義連連搖頭,已經開始思索要怎么勸一勸眼前這個姑娘才好——戀愛濾鏡在副本世界中可是絕對要不得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這個吃過虧。或許……那一塊塊石碑便是他們和同伴的老家,即使追捕獵物,它們也不能把自家房子毀了?于是蕭霄也學著秦非那樣,若無其事地看向了一邊。
哦,不不不,棺材里躺著的那人本來就沒有死。
秦非:“嗯。”那些原本搖著頭準備離開的靈體頓住腳步重新折返,熒幕前狹小的區域被擠得水泄不通。
秦非坐在他斜對面,同樣也沒能躲過,溫熱的液體順著秦非的臉頰滑落,他屈指輕輕蹭去,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被染紅的指尖。
“連隨從怪物都養得這么好,老婆真的好賢惠嗚嗚嗚!怎么辦?我不能自拔了!!”只是剛才礙于導游攝人的神色,別的玩家都沒敢上前來,如今導游離開,刀疤在第一時間亮出了他的天賦武器匕首,明晃晃的刀尖直指秦非面門。“楊柳樹,哪里有楊柳樹?”
這特么的,居然還是一根電棍。
他靠近了幾步,伸出手探向面前蕭霄的臉。他喃喃自語。他看起來非常驚恐,低頭使勁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們把我帶來這里有什么目的??”
作者感言
無非是打與被打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