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思明此刻的演技超越了自己這輩子見過的所有醫鬧和碰瓷事件,在雪地里滾出一個清晰可見的人形。
青年的嘴角愉悅地上揚,細密的睫羽掩不住眼底流淌的光。“砰!”炸彈聲爆響。
毫無平仄起伏的系統提示在秦非耳畔響起:“陣營識別:狼人。”
秦非連片刻的停頓也沒有,仿佛沒有經過任何思考,便向著最左邊那條路走去。
水池上方的墻面上,貼著一塊巨大而遍布污漬的骯臟鏡子,角落被貼滿了各式各樣殘舊的小廣告。讓這些被迫成為動物的玩家們也好好體驗一把,什么叫做真正的叢林法則!
“哥們兒你還記不記得,你兩分鐘前還覺得里面這兄弟聽不見你說話呢,現在你怎么能聽見外面人的聲音了啊哈哈哈哈!!”秦非是所有玩家里精神免疫最高的,就算他想和黎明小隊分道揚鑣,聞人黎明也會主動貼上去的。
正在下潛的玩家絕大部分身上都帶著傷,傷口還在滲著血。僅憑他們在任務完成時得到的那三言兩語,還不足以下定論。看見秦非,林業站起身迎上前,小聲道:“又有六個玩家進幼兒園了,都是下午沒來過的。”
有打包好的,也有散落在地上的。。秦非腦海中當即便浮現出幾種可能性。
秦非十分乖巧地搖了搖頭:“不了,媽媽,我要回房間學習了。”
一群玩家魚貫向幼兒園外走去。怎么現在NPC對他,看起來就像是對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似的!鐵門重重砸在門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秦非默默松了口氣。
有玩家手忙腳亂地往床底下鉆,也有人像秦非一樣,早早就在床底候著。
有玩家弱弱地開口:“可是,我隊友還沒出來……”隱約透鏡神廟中的天光足夠說明,天已經亮了。
“呸呸,樓上的,我隔著兩個直播間都能聽見你的算盤聲。”
結果。
直播畫面內的玩家同樣也被嚇了一跳。孔思明接過杯子,頭頂的好感度條第N次向前竄了竄。應或也很爭氣,一口說出了秦非最想聽到的話:
秦非故伎重施,用在南門垃圾站撿來的那根銅絲插在鎖孔里扭啊扭,片刻過后,“咔嚓”一聲,鎖扣應聲而開。“住口啊啊啊啊!!”
副本規則說了不要喊玩家名字,但顯而易見,這不是一條會造成即刻死亡的高危規則。空空蕩蕩,既沒有可以用來藏身的暗格或衣柜,也沒有能夠遮蔽視野的角落。
應或表情變了幾變,悄悄將聞人黎明拉到角落里說話。她是想問, 帳篷里那兩條腿, 會不會就是系統播報中提到過的死者。黎明小隊的有幾人跑去了神廟內最顯眼的地方,也就是那座灰撲撲的蛾子雕塑下面,想再看看有沒有線索。
該說什么呢,好講究一個人。他又試了試黑晶戒。
這讓他的樣子看起來非常滑稽,好像一只壁虎。
那種失去支撐的感覺,令青年的心臟驀地漏跳了一拍。有些靈體剛才還在陰謀論著,尋思著游戲大概不會這樣簡單。
“哈哈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啊。”秦非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語調歡欣雀躍,“一不小心就看穿了你們的計劃。”
觀眾還里三層外三層地圍在一旁,沒人能躲得過眾目睽睽的視線。秦非無辜地摸了摸鼻子:“……我也不是故意的。”烏蒙臉都黑了。
丁立覺察到有人在看他,抬眼見是秦非,摸著后腦勺嘿嘿一笑:“要不,我們先在這附近幾個帳篷找找線索? NPC好像不太想搭理我們。”以往的每一次直播,都是生者陣營取得最終勝利。“啊啊啊啊好酷!真的好酷嗚嗚,大人的操控力又加強了吧?”
前行隊伍已走到盡頭,兩條岔道一左一右。一個接一個,走到絞肉機前的動物仿佛失去了原本應該有的神智。
獾的視線在屋內四處掃過,最后定格在房頂一角。聞人黎明:“!!!”烏蒙:“雪山里有那么多怪物,既然人可以從托羅蒙德山進到奧斯塔迪亞山來,那怪物也可以從這邊出到托羅蒙德山去唄。”
鬼火連忙松腳,有個東西從腳底下竄了上來,狠狠踩著他的腳背,跳到了別處。
還不是隨隨便便就找到了。就在秦非一行人走后不久,另一只玩家團隊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蝴蝶語氣低沉陰冷。驚懼的咒罵聲不絕于耳,眾人臉色煞白,手足無措地倉惶張望著。12號樓里似乎沒什么居民,秦非一天之中上下幾次,無論在電梯還是在走廊中,都沒有遇到過自己的鄰居。
身后那個蠢人卻絲毫讀不懂空氣,依舊喋喋不休地嚷嚷著:“你們雖然人多,但我們人也不少,最好別——”烏蒙不明就里。老保安神色不虞,他似乎并不太想和玩這么多廢話,臉色沉了下去,嗓音也變得粗重起來:“按完手印你就知道了!”
作者感言
現在說一切都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