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個人搭理他。
她望向面前三名玩家的目光依舊充滿著防備。
掛墜正中的透明槽中,深紅色的液體已經快要灌滿,被托舉在圣母的手中,像是一顆正在火熱跳動著的心臟。
他輕輕出了口氣, 平復著自己本就毫無緊張感的心情, 并順手打開了彈幕界面。那個寫著蘭姆姓名的小木牌仍被隨意丟棄在角落,秦非皺著眉頭走進去,在遍地的小玻璃瓶中撿起一個。餐量不算很大,為了避免浪費“主賜予的食物”, 在場的24人都將晚餐吃得一干二凈。
整間房間的格局過于對稱了,就連雜物都是一左一右各一堆,顯得逼仄而刻意, 給人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因為,舊約第一卷第一章,在他剛進副本時拿到的那本圣經選集里,印得清清楚楚。
怪不得。在父母熱切的注視中,秦非落座,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里。“那……導游?鬼女?”蕭霄不抱希望地念出一個個名字。
醫生是這教堂中唯一一個正常人,他對蘭姆感到十分同情,但在那個教廷至上的時代,醫生的權力遠遠比不上修女與神父。而且剛才玩家們一直盯著那邊看,也沒看見有小孩跑離空地,往建筑物里藏。秦非神色溫馴,十分好脾氣地點點頭:“讓你們擔心了。”
身后傳來猛獸利爪抓撓房門的聲音,令人脊背發麻,老人嘶啞的吼叫越過門板,在寂靜無人的村落中清晰得驚人。
將因果邏輯理順,秦非提起筆,毫不猶豫地在C上打了個勾。
竟然用如此風輕云淡的語氣說出了這樣的話。他們會不會因此而看不慣自己,在之后的十幾天里不愿帶著他、甚至是給他使絆子?
“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這樣說道。伴隨著一聲輕響,門把輕輕向下壓了壓。
這是哪里?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就讓我來告訴你們,這段時間到底出了什么事!”秦非盯著屬性面板上的字, 神情晦暗莫名。
再癱下去好像也不是個事。
現在,秦非幾乎可以確定,不出意外的話,他對這副本中所有鬼物,都有著超出其他玩家一大截的吸引力。
秦非饒有興趣地盯著鳥嘴醫生臉上的面罩。如果休息區電燈閃爍,請及時修理電表,若電燈熄滅,請在三分鐘內離開休息區,否則后果自負。
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纏繞在十字架上的黑色小蛇,一個山羊頭骨做成的面具,黑色的絲帶和手環,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頭上掉下來的角。
搖著搖著,卻似乎突然想起來了點什么。房間的門窗都緊鎖著, 透過窗戶,秦非看見了外面的街道。不知是出于巧合還是某種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混亂似乎并沒有波及到游廊中心。
“七,村中沒有活著的死者。若您遇到活著的死者,請及時回到義莊,進入房間內就寢,充足的休息可以保持大腦清晰。”這家伙怕不是腦袋有什么問題吧?
見秦非被拷了起來,一直像個呆瓜一樣站在那里的蕭霄終于有了反應,大驚失色道:“你們干什么??為什么要帶走他?”
清裝長袍,點綴著紅色瓔珞的寬檐帽,青白瘆人的臉色,沒有瞳孔的眼睛。“凌娜說得沒錯。”
玩家們狠狠松了口氣。
屋里非常安靜,蝴蝶悄無聲息地走進屋內,客廳里空無一人,他的視線頭像一旁虛掩著的臥室門。
“咚——”“反正結局都是死掉。”方才還空蕩蕩一片的墻面上不知何時貼了一張寫滿字的紙,蕭霄眼中閃過喜悅的光,同時不由得遲疑了一下,懷疑自己的眼睛或是記憶是否出了差錯。
祂究竟是如何注視著他?
薛驚奇并不敢因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比他年輕了好幾十歲的少年而對他抱有絲毫懈怠。晚飯結束后,秦非、蕭霄、三途和鬼火又一次聚集在了秦非的臥室。秦非愈加篤定。
“真的,隔著屏幕我都開始心跳加速了,這個小boss的心是用石頭做的嗎嗚嗚!這樣居然都能無動于衷!”
蕭霄連忙將自己的掛墜也翻轉了過來,后面是數字10。
村長的年紀已經不輕了,須發皆白,一身暗灰色的袍子拖地,他半仰著頭,雙目定定直視著半空中的某個點,口中念念有辭。“副本的劇情解析度歷史最高是46%,被他這么一挖起碼得升到90%。”還挺狂。
“你走開。”秦非上前將鬼火擠開,言簡意賅。
作者感言
秦非仍端坐在座位上,眸光清淺,神態輕松,琥珀色的瞳孔中醞釀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甚至令圍觀眾人覺得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