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卻站在原地沒動彈。
剛邁動一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腳步頓住,又轉過身來。“至于要怎樣去找蘭姆——”
總之。
三途忽然渾身無力,像是被人抽了筋骨一樣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
或許,這場奇怪的恐怖直播能夠影響人的精神?空中懸掛著一輪滿月,極大極圓,顏色猩紅刺目,月光散落,為整座村子染上了一層血色。鬼……嗎?
在這樣無比逼真、和真實世界中的小區完全沒有兩樣的地方尋找“鬼”,雖然沒有在尸山血海里逃命那樣恐怖,但自有另一種讓人渾身發涼的不適感。他在一條條昏暗的過道間穿行著,浸染著血跡的沉重衣擺被風帶起。
爸爸媽媽,對不起啊。“用在你的身上,一定非常有意思。”
而且在一個鬧鬼的副本里,“炒肝”這名字聽起來多少有點恐怖了。
他們站在走廊當中,像是一環環靶子正中備受矚目的靶心,數道警覺而充滿攻擊性的目光將他們團團包裹。那人穿著村民的服飾,一臉驚恐,飛奔而過的同時口中不住地高呼著:“救命!救命!黃袍鬼殺人啦!!”
說起來,這種行事作風倒是讓秦非想起一個人——啊不,是一個鬼來。而且還是一個頭破血流的蕭霄。這次他面對的終于不再是空空如也的棺材板。
這種被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憋屈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室內恢復安靜,秦非一個人躺在房間里,盯著天花板出神。
兩聲。林業欲言又止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被他一把甩開。
蘭姆又得了什么病?【義莊管理守則】
劫后余生的欣喜、對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機仍未解除的恐懼混雜在一起,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鬼女曾經說過,《馭尸術》存放在徐家祖宅中,是因為徐陽舒的爺爺對于自己放棄了家中祖業心懷愧疚,希望有能力的后輩能夠回來,重新拾起這門手藝。像是看到了什么殺父仇人一般,黛拉修女咬緊牙關,從齒縫中擠出聲音: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這個人的臉皮沒有最厚只有更厚,每次都能成功刷新他的人生觀。
“哦?”秦非果然來了興趣,四人很快回到不遠處那扇開著的門前。他的聲帶和大腦在經年累月中早已干涸風化,一遇到什么復雜的表述就卡殼。
系統又提醒了一次。“他是鬼!他是鬼!”他一直不停重復這句話。
“最最最奇怪的,就是我們都不覺得這有什么奇怪。”徐陽舒扯著臉皮,強顏歡笑,“所有人都覺得,一切都合理得要命,我就那樣上了旅社大巴。”
或是被里人格所誘惑,心中冒出種種邪惡的念頭。甚至,系統還特意將那條上榜播報隱藏在了一大堆積分結算通知當中,十分成功地陰了秦非一把。
雖然這樣會遭受很大的反噬,但撒旦實在忍不了了。林業輕輕吞咽了一下, 表情不太美妙。
表世界并不危險,因此秦非半點沒有擔心過鬼嬰的安危。
舔狗,還真是不好做。
距離他進入迷宮已經過去近四十分鐘。
和他吵,只會輸,不會贏。鬼火伸手一推,將秦非和三途一齊推進房間里, 然后反應十分迅速地帶上了門。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全然扭轉了6號的預期。在黑咕隆咚擺著一排棺材的屋子里玩這種招鬼游戲, 男人光是想想就覺得兩股戰戰。秦非一怔。
可他們剛才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狀。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這種好事竟然也能落到他們的頭上!聽見寶貝兒子問話,她緩慢地扭過頭來:
這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已經足夠她反應過來。即使被馴蛇人收入竹簍,它依舊會時刻抖著信子,瞄準時機,一口咬住馴蛇人的命脈。
明早再看不就好了。右手得償所愿,前后一扭,直接從鬼女的手腕上脫離下來,五指著地,姿態歡快得不要不要的。幾個過去常看這場副本的觀眾如今成了其他人眼中的香餑餑,它們就像實時游戲解說一樣,不斷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在他視野的另一端,老頭同樣也正轉過身來。他的左半邊大腦在叫囂著,想要翻個白眼調頭就走。徐陽舒,他只不過是個一進入副本就不小心撞見暗黑系NPC,從而受到了大幅度精神污染的倒霉蛋而已。
作者感言
“太謝謝你了。”秦非終于將一切理清,渾身都是干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