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繼續(xù)保持沉默。反正已經(jīng)知道具體地址,搜不到村莊信息也沒什么大不了,徐陽舒干脆利落地上網(wǎng)訂票。蘭姆全程都低垂著頭,落在隊伍最后面,他的兄弟姐妹們也并沒有來找他搭話,像是當他完全不存在。
安靜一片的直播大廳再度變得喧囂,甚至比先前聲量更大。
再癱下去好像也不是個事。
幾名面對掛畫方向面露恍惚的新人神色一凜。那是一種由內(nèi)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yè)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xiàn)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蕭霄也不生氣,被人拒絕后便笑瞇瞇地尋找下一個目標。
厚重的黑色木門摩擦地面發(fā)出陣陣悶響,潮濕的霉味飄散在空氣中。秦非恍若未覺,斜斜望向車窗外,微垂的眼睫在臉上落下一小片鴉青色的陰影。
雖然眾說紛紜,但實際上,這波純粹是觀眾們想多了。“太狼狽了,實在太狼狽了!我都有點可憐他們了。”這羅盤是個好東西,所謂的“優(yōu)質線索”,是副本利用其他玩家的歷史通關流程測算出來的,副本開啟過的次數(shù)越多,測算概率就越準確。
秦非靜靜地盯著天花板出神。“你是特意等在這里的?”蕭霄詫異地問道。木質窗扇磕碰在墻沿上,發(fā)出輕輕的響聲。
“嘶!”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秦非不知何時已經(jīng)去了義莊另一側,正半蹲在那口角落的棺材邊,神色專注地同棺中那人說著什么。“呼——”
青年的舌尖輕輕擦過上顎,語調(diào)輕快優(yōu)雅。
他和那家人說,趕尸這種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的,他得先回老家去拿點東西。
“等你離開迷宮,成功到達目的地以后,迷宮的存在與否就也不那么重要了。”但也不一定。
安安老師站在那里,用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死盯著面前的青年,聲音低緩地開口:“跟我來——”
他似乎非常好為人師的樣子,手握拳清了清嗓子,半仰著頭,帶著一種濃濃的教誨意味開了口:“你看,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注重觀察。”是有點蠱在身上的!!都是些什么破玩意。
秦大佬是預言家嗎?
“竟然感覺到了一點點燃!”
他們?nèi)缃褚呀?jīng)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沒過多久,高階靈體身旁出現(xiàn)了另外幾把高背椅,身前則擺上了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香檳、果汁和甜點塔。與此同時,他的隊友蕭霄、以及勉強能和他算是同一戰(zhàn)線的鬼火和三途,都沒有出手殺過人。
然而,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卻全然扭轉了6號的預期。自己明明已經(jīng)用那張附了魔的嘴,一刻不停地說了半天。最先被他們盯上的,一定是最容易攻擊的對象
他果然被抽中投放進了對抗賽。神父神經(jīng)質地重復著這些話。然而接下來發(fā)生的事,無疑再次刷新了撒旦的世界觀。
“如果找不到導游,我們就再去一次祠堂,去那里找村長。”孫守義寬慰大家道。“不過主播的操作是最騷的……”林業(yè)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小聲對老板娘說:“謝謝、謝謝,我們自己來就行,您忙去吧。”
“沒什么用,和你一樣。”凌娜穩(wěn)住心神,轉而將目光投向了程松。
但, 就在它正下方的地面上, 一些細碎的、折射著光線的玻璃碎片, 正靜悄悄地散落在那里。
腥臭的血水迸濺在四面墻壁之上,整個禮堂被鮮紅色覆蓋,稀碎的肉糜四處迸濺,其中還混合著一些白色的碎片。蕭霄未作懷疑,轉而又去問不遠處的其他玩家了。
等到亞莉安看清秦非的戶頭上有多少積分后,更是震驚到雙眼都放大了:“這……這……”義莊紫黑色的大門緊緊閉闔,檐角下,那幾串血色紙錢依舊猩紅刺眼。年輕的神父呢喃著,一直以來遮蔽在眼前的迷障如同撥云見月,豁然開朗。
這樣一來,他肯定不會吹灰之力就能拿到最后的那一份人頭分,帶著大家一起安全通關。林業(yè)努力按捺住自己抽搐的嘴角,怎么和你搶生意就是素質不高?老板娘可真是夠霸道的。這讓三途渾身上下都泛起了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大太陽底下被人剝光了,一舉一動全都在其他人的眼皮下。
這兩條規(guī)則單看似乎沒什么關聯(lián), 尤其是第七條,語焉不詳, 令人完全不解其意。發(fā)生什么事了?孫守義清了清嗓子,將一張紙放在地圖上面。
但。
適當?shù)乇┞度觞c,反而能讓對方明白一個事實:秦非身邊,一個看守竟率先繃不住了。看著宋天迷茫的神情,薛驚奇并沒有出現(xiàn)絲毫急躁,而是循循善誘。
秦非只需要再往右邊走一段路,找到生門對應位置的那個祠堂大門,想必就可以逃離這個幻境。不過好在先前他已經(jīng)為這種可能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現(xiàn)在只能希望三途和鬼火他們足夠給力。
蕭霄聽到這里,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這次撒旦真的撞上了墻。即使秦大佬今天沒帶水果刀,他從廚房里偷一個也可以起到差不多的用處啊!蕭霄剛才閉著眼睛告解的時候,秦非將外面走廊的鑰匙交給了鬼嬰,并讓他跑了這次腿。
作者感言
要么就被他氣到破防,要么就不停地試圖說服他,直到終于發(fā)現(xiàn)他實在聽不懂人話,而自己已經(jīng)被累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