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抬起頭,看見對面墻壁上的銅鏡中,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秦非克制住自己額角黑線的沖動,對著鬼女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完美糅合了禮貌與溫和的笑容來。由于過度緊張,他的呼吸聲變得十分粗重,為了不發出多余的聲響,他用牙齒死死咬住了嘴唇。
那個渾身金光的靈體今天又來了。
徐陽舒終于睜開了眼,苦笑著看向秦非。捉迷藏是一個群體性活動,假如玩家,真的能夠通過捉迷藏來召喚出女鬼,秦非覺得,大概率會是以下這樣的場景:鬼女一點也不在意,身形一晃,竟分化出兩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來。
他輕輕叩擊著囚室的門欄。思考并不是這位玩家的強項,她坐在那里,腦瓜子嗡嗡個不停。
接著,站在空地上的玩家們接二連三的消失了。雖然是很氣人。又怎么了???
大腦叫囂著想跑,可渾身僵硬得像是化成了一塊石頭,沒有一處地方能動彈得了。這家伙該不會是個NPC吧?
這地方看起來著實有些詭異。前方,是一片如迷宮般的走廊。畢竟時隔三年才重新上線,副本內容作出了調整也是十分合理的事。
“這也配當黑羽的下屬掛名工會?”——當然,并不是因為秦非的分析,或新鮮的劇情。蕭霄有些茫然:“我們要做什么?”
顯然他們就是在找眼前的青年。要知道,這種東西雖只是幾頁破紙片,但在需要的人眼中,那就是價值千金。
那些小手十分纖細,每只只有嬰兒巴掌那么大,肌膚帶著半透明的質感,青白的血管在皮膚下根根盡顯,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尊敬的修女,我有情況想要向您舉報。”
蕭霄將信將疑,這不是個本土湘西趕尸本嗎,怎么徐陽舒形容的鬼聽起來跟貞子似的?
這些事情若是真要是解釋,難免又要牽涉到一大堆心理學方面的專業術語,秦非懶得浪費口舌,干脆道:“從面相上看出來的。”不過眨眼的功夫,門鎖發出一陣輕響。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找不到他的同伴們了。
這是中世紀十分有名的刑具之一,叫做“痛苦之梨”,又稱“口腔梨”或者“塞嘴梨”,主要用于懲罰騙子和瀆神者。就在那痛感急劇加深的前一秒——在一眾玩家緊張的注視下,導游在屋內環視一周,視線最終落在秦非身上。
“小弟弟。”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活像個犯罪分子的笑容來,“手上有沒有多余的積分?”紅色的紙錢串在檐下左右搖擺著,在一片刺目的白中格外顯眼,充斥著不詳的意味。
緊繃的心情在極短的時間內下墜,又在極短的時間內上升,就像是坐著一趟過山車,山峰呼嘯穿過耳畔。等到結算終于停止,最后累積起來的分數,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數字。
女人終于不耐煩了:“你到底想說什么?”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幾人被嚇了一跳。
說著他打了個寒戰,喃喃自語:“血修女……就要來了。”百鬼夜行爆發時,所有玩家都齊齊聚在墳山這里,如今百鬼退散,其余玩家就算是跑散了或是死了,也不該消失的如此整齊。
“主播想干什么?我怎么又看不懂他的操作了?”預想中的疼痛卻并沒有襲來,散發著血腥氣息的巨臉近在咫尺,秦非甚至可以看清林守英有幾根胡子,可不知為什么,林守英盯著秦非,卻似乎看到了什么十分不可思議的東西。
他頭頂的好感度條此時就像出現了什么故障一樣,不停地閃爍、再閃爍。567號三個人肯定會回到教堂,再次嘗試進入告解廳懺悔。“對!我們都是鬼!!”
“如果14號的尸體消失了,那這節骨頭也應該跟著一起消失才對。”秦非淡淡道。那就是低級共享血瓶,是秦非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中險些喪命時,蕭霄雪中送炭過的那個道具。
不過短短幾秒鐘時間,秦非的腦海中已然千回百轉。尤其是他剛剛還被鬼追著跑出一身汗,假如再吹下去,秦非覺得自己很可能會當場患上重感冒。
按照大家剛才推斷出來的正確規則謎面,再過不到半個鐘頭時間,她的任務期限就要到了。
他的身后哪還有秦非的影子。直播大廳光幕前,圍觀的靈體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評價著秦非的舉措。在華國,許多村子都有自己的宗祠,那種村子在最初的時候通常都家呈自同一脈,村中人的姓氏也大多相同。
獨屬于鬼物的森森冷氣迎面襲來,秦非覺得自己像是被關進了一個冰窖,渾身的血肉都要被凍住了似的。所以她到底憑什么斷定他是同性戀?
女鬼頭頂,天賦技能的提示條隨即浮現出來。那平頭男雖然傻了點,和她也沒說過幾句話,但總歸同為新人。
他向著秦非,一步一步地走來。
秦非疑惑地挑起眉梢。“但每逢深夜,我的心中總有一個聲音不斷引誘著我,去偷竊某樣東西。”
——誰他媽向前走的時候,腳尖都還沖著前面,卻已經把上半身一百八十度扭轉回來了啊!!!
三途靜靜聽著秦非的話,心臟不由得劇烈跳動起來,她著實有些慶幸,他們的通關計劃制定歪打正著避過了這一點,否則,若是她過早出手搶人頭分,十有八九也很難撐到副本結束。
秦非掃了一眼身前,鬼嬰正坐在他的肚皮上啃手指。
作者感言
林業咬著后槽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