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眨了眨眼。短短一條路就像是永遠走不到頭。
女鬼之所以做出這些小動作,目的并不難推測,大概就是想影響玩家們正常的游戲流程,迫使玩家發出聲音,或是使游戲提前中斷。
“首先排除禮堂。”
只要黛拉修女辦得到,以他在對方心目中那至高無上的“傳教士先生”的地位, 她肯定會幫忙。“來了來了。”
“去啊。”秦非沿著床沿坐下,頷首指了指自己身邊。它目光熠熠, 望向光幕時的神情比剛才更加專注了。
雖然那兩個玩家的情況十分不容樂觀,可其他神志清醒的玩家也沒好到哪里去。垂墜而下的絨布背后,鏡中的影子并沒有隨著光線的黯淡而消失。
就像那個誰一樣……蕭霄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面孔。
一旁拿刀的那人聞言也驚了,直接出言回懟,“那六個棺材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廂房中抬進祭堂的,當時還好好的,現在怎么可能不見了呢?”
為了避免違反導游給的“白不走雙”的那條規則,他和秦非之間足足隔了半條走廊那么遠,涼颼颼的風從兩人中間吹過,吹得蕭霄頭皮直發麻,總擔心下一秒祠堂的黑暗中就會有什么東西鉆出來。對面幾人先是愣在了原地, 等到細品過秦非的話以后,不由得后背生寒。
他的“里人格”,竟然從鏡子里走出來了。這地方實在太小,只消幾眼便足以將整個辦公室的場景全部囊括眼中,一個書柜,一張書桌,靠墻擺放的兩個書架,就是房間里全部的東西。
假如輪到尸體當鬼,那他們和尸體簡直就是百分百全面密接,想跑都沒地方跑的那種。從天亮后就一直沒看見它了。又是一聲,整個棺材似乎都一起震蕩了一下。
祂的身上充斥著矛盾, 在這具屬于蘭姆的瘦弱身軀中,蘊藏著那個小男孩此生都難以企及的磅礴力量。
秦非“唰”地放下布簾。
或許——秦非連連點頭應和:“會的會的,一定一定。”他又回到了蘭姆的身體里,但他仍舊操控不了這具身體。
最好是能夠找到這群小孩子是哪個班的,他們身上發生了什么事。在一屋緊張的氣氛中,村長忽然咧嘴笑了,被煙槍熏得泛黃的牙床看上去有種正在腐爛的怪異感。
……不知為何,秦非忽然感覺到一陣極劇濃烈的不安,這不安毫無來由,他迅速轉身,低聲呵道:“還好玩家不能看直播。”蕭霄感嘆。
時間一分一秒逼近凌晨。秦非只需要再往右邊走一段路,找到生門對應位置的那個祠堂大門,想必就可以逃離這個幻境。想起上一扇門里黃袍鬼死命追著他不放、吃了又吐吐了又吃的模樣,眼皮都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那個哭泣的玩家聲音漸歇,整座禮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直播鏡頭中,那張被放大的漂亮臉蛋直接引得整個F級大廳沸騰起來。
撒旦的表情都有點扭曲了。
“我們當然是跑啊。”
鬼火知道的還挺多。但此刻,或許因為秦非正寄居在蘭姆的身體里,致使他他能夠無比清晰地明白一件事:
那被刻意掩藏起來的鋒芒緩緩傾泄,青年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眸中是將一切計算到極致后的篤定與鎮靜。只有他們四個站著,其他玩家都橫七豎八地躺在走廊地板上。
這個0號囚徒秦非不斷觀察著道路兩側,試圖尋找出一些能夠與“出口”或是“祂”關聯起來的細節,可始終一無所獲。鏡中人平復了許久呼吸,終于將神色控制回正常模樣。
林業已經躺平認命了:“秦哥,你說。”
這座禮堂內部無論怎么看都是正統的歐風晚宴,與一路走來看到的其他景象對比,簡直就像是海綿寶寶的世界里混進了一個天線寶寶,畫風突兀得出奇。她比劃出一個手起刀落的姿勢。
秦非仰頭向外望去。
并且,導游格外在意這件事。
導游沒再管他,轉而給秦非指起了路。“還掉個屁,他都一動不動了,這是尸體都硬了吧!”受到撞擊的力度,大門緩緩向內洞開,逆著光線,蕭霄看見一張被火焰烤灼得皮膚崩裂的臉。
看來離開這個副本以后,他必須要加強鍛煉了。
立刻便有人學著秦非的樣子做起了餐前禱告,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我們只是一時興起, 想進幼兒園里參觀一下, 絕對沒有任何想要破壞園內設施的意圖。”或許,這和鬼女所說的,秦非身上帶有的“祂”的氣息有關聯。
作者感言
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