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明的媽媽:“一會兒我們分完尸,會把客廳打掃干凈的。”不能隨意透露給秦非這個外人。
4號不算什么經驗老道的作案人,他站在人群最后,那閃躲的眼神和慌張的樣子,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他有問題。按時間線推斷,大約就在上午11:00~12:00中間。
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對年輕夫妻,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
如果要比眼下的情況更加危急,即使把秦非丟進紅著眼睛的喪尸堆里都做不到, 恐怕得有人在背后拿大炮轟他才可以了。
可是14號,不是昨天晚上就已經死了嗎?
他起身來到房門前:“我們住的是四樓。”話雖這么說,可是兩人心里其實都很清楚,他們對于秦非來說很難有什么用處。
秦非上前詢問:“媽媽,你要去哪兒?”
竟然是蕭霄和孫守義。“這里人少,你這樣穿不引人注目,可一會兒到了服務大廳,恐怕一進門就會被人發現吧?”蕭霄有點頭大。
那是一座半開裂的墓碑,比周遭其他墓碑都要小上一圈,無效的掩體背后半躺著一個少年,身量瘦削,頭發凌亂,清秀的面龐上恐懼之意盡顯。秦非此刻狀態卻與他們截然不同。
最后還是蕭霄把右邊僵尸的頭撿了回來。
但,大家遲疑了片刻,竟紛紛點頭同意了。它的軀殼上沒有皮膚,猩紅色的肌肉被淡黃的油脂包裹著,就像一個剛被活剝下一層皮的幼小嬰孩。
薛驚奇彎下腰, 向秦非鞠了一個標準到無可挑剔的90度的躬。
心之迷宮的入口就在地牢里,這兩個場景是連貫的,因此迷宮中同樣苔蘚遍布這件事完全順理成章,實在很難引起人的注意。“那家……”
再過來!
沒幾個人搭理他。
他的眼里就好像只有秦非一個人存在似的。它終于認清了一個事實。
撒旦的身周縈繞起一層黑色煙霧,像是龍卷風一樣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個漩渦。就在他的正對面,王明明的爸爸和媽媽站在那里,沒有半分要挪動身形的意思。
刀疤狠狠瞪了秦非一眼,被秦非毫無反應地無視。她向后退了半步,回歸到老玩家的陣營當中,仿佛全然沒有覺察到背后那一道道怨懟的眼神。
然而秦非卻盯著她的臉,訝異地睜大了眼睛。秦非“唰”地放下布簾。
其實他完全沒摸清狀況, 但他全身的肢體動作都在給秦非打配合:
假如說這迷宮中有什么物質能夠擔任起“監視器”的工作,除了蟲蛇鼠蟻和建造迷宮的磚石之外,也就只有苔蘚了。但假如出了什么意外——秦非緩步走向門邊,伸手嘗試著推了推。
散發著臭氣的生肉被王順大口大口吞吃入腹,蒼蠅圍著他團團飛舞,空氣中滿是濃郁到揮散不去的血腥氣味。“怎么樣?”鬼女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只顧對自己的右手說話。“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雖然不清楚12號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已經成功籠絡了NPC的心。借著肘部的遮擋, 他側過頭,給了蕭霄一個眼神。“蘭姆……”
秦非在義莊內環視一圈,不見對方蹤影,只得暫且作罷。“我掀開那塊布看過了,那后面的確是有一面鏡子,鑲著很華麗的銀色邊框。”懵逼了的道長步速漸緩,最后呆呆站在原地,看著那掄著電鋸的NPC追逐著他的隊友,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直到消失不見。
三途對事態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既然貌美的女子不管用。
只要能活命。他們怎么就沒有留意到這個細節!可偏偏,他猜得很對。
他在書桌邊坐下,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規則說過,為了尊重當地習俗,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識地以為,“直視”的后果大概會是觸怒村民。
在秦非的視角看來,剛才不見的其實是蕭霄才對。鬼嬰身形一顫,像是被這略顯兒童不宜的畫面給嚇到了。艾拉在秦非將那件衣服拿出來時就怔住了,等秦非將衣服抱在懷中拍打起來的時候,那雙一直潛藏著警惕的眸子終于閃亮起來。
暗紅色的蠟燭上,明滅的火光搖晃,將眾人的影子斜斜投印在地面上,森然若鬼影幢幢。一旦被抓住, 以新手玩家目前手無寸鐵的狀態, 只會是必死無疑!字跡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清晰,最后幾個感嘆號幾乎力透紙背。
微妙的氣氛在空氣中升騰,兩天一夜的共患難所連結而成的關系網在這一刻變得脆弱不堪。
作者感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