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回頭的瞬間，幾人身后的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秦非若有所思地望了24號一眼。冷冰冰的電子合成音從光幕上方的喇叭中響起：“經檢測，湘西副本導游npc行為無異常，系受玩家天賦技能影響后的正常反饋，1000001號玩家屬性面板無故障，一切正常，直播繼續。”秦非據理力爭：“我什么時候違規帶離副本NPC了？”

人頭分，不能不掙。玩家們的確忽視了徐陽舒，但卻并不是主動的, 而是根本意識不到他的存在。

粘完之后又甩幾下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秦非肩頭，將那紙一會兒扯下來一會兒貼回去，自娛自樂地玩了起來。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開始瘋狂掏金幣截圖。剩下6個，顯然是要從他們這群倒霉的玩家當中去挑了。

程松像個悶葫蘆似的一言不發，時間久了鬼火也覺得沒意思，他一見秦非是個新面孔，看上去像是也和程松蕭霄幾個認識的模樣，立即開口道：“喂，那邊那個，你要不要來我們鬼火？”前面的內容暫且不表，按照正常流程，等到兩組儀式各自進行到最后，祭臺上那六個活人的血會被放干。那些危險的、恐怖的東西，似乎對他造不成任何威脅，他不怕它們，也不會被它們所干擾。

那他的人生也太蒼白了吧！秦非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哪里有在干壞事。而這個條件，有兩種理解方式。

秦非臉上的肌肉僵了一下，以極快的速度恢復正常。

玩家們咬牙堅持著，在一個個怪物的縫隙間掙扎。

這抬頭的動作屬實是無用，因為秦非對面什么東西也沒有，空空蕩蕩。

秦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R級陣營對抗賽進行中——主播當前陣營：紅方。“你的身上有‘祂’的味道，這對那些低級的鬼物來說，就是致命的吸引力。”

那里沒有任何波動，無論是緊張、擔憂、抑或是恐懼。

在墜落到地面之前，秦非心中有且僅有一個念頭：蕭霄：“！這么快！”終于，一只手從后面按上了她的肩膀。

而告解廳外，混亂的聲響越來越大了。走廊兩側的囚室安安靜靜，大多數玩家似是都睡著了，靜靜躺在骯臟凌亂的床鋪上，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修女又給他們打了什么東西。

蕭霄：“哦……哦？？？？”秦非似乎明白過來，醫生為什么奉勸他要盡快從迷宮中離開。

修女的語氣有些疲憊，她掰著手指頭數道：“我不知道。”秦非并不想浪費口舌去和1號分享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他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特殊之處，他有著這樣強橫的天賦，卻將它隱藏的很好。“如果他們的尸體不在家里，不在祠堂，也沒有埋在亂葬崗。”秦非低聲道，“那又會在哪里呢？”這小東西在亂葬崗時令人震恐的表現，蕭霄直到現在仍舊記憶猶新。

蕭霄咬了咬嘴唇：“那，如果這樣的話，我們要……？”例如秦非的里人格是撒旦、1號的里人格是那個百目鬼、2號的擬人格是暴食怪、14號的里人格是母親艾拉……等諸如此類。那不知何處傳來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3下。

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鬼女沒有那么好糊弄：“先把東西給你們，萬一出了岔子怎么辦？我知道你們拿到那本書以后想做什么，將活人煉化成尸，的確是離開這個村子的唯一辦法，但離七月十五還剩三天，如果你們提前完成了尸變，這當中的時間差足夠那些村民發現不對勁，找來新的替代品。”一個與副本劇情沒有太大關聯，卻與他對整個直播系統的進一步認知有著重要價值的問題。

他的左手本該牽著凌娜的手，但從不久前開始，他就再也感覺不到凌娜的存在了。“尊敬的秦老先生。”修女屈膝向秦非鞠了一躬，“我就送您到這里了。”“三途姐！”

她們連窗都沒有翻，直接揮舞著電鋸，將可憐的告解廳破開一個大洞。禮貌x3。這已經是孫守義經歷的第三場直播了，F級世界中大多數都是剛進副本的新人，孫守義性格穩重，年紀又偏大，因此從第一次直播開始，就一直扮演著團隊中比較核心的帶頭人。

三明治還散發著微微熱氣，口味與面包店里賣的沒什么不同。林業還想再問，但是老板娘已經不想說了，將幾人往店外面轟：“你們該走了，我要關店了。”規則才是凌駕于一切之上的條約。

結果自然是做了無用功, 什么也沒搜出來。

蕭霄卻覺得，那兩人或許能給他們帶來新的線索，應該將他們松綁，看看他們之后會怎樣。蕭霄：“……”

走廊上明面雖然只有14號一個人，但實際上，秦非知道，有不少人都正和他一樣，透過那道薄薄的門扇冷眼旁觀。三途皺起眉頭。而那一直在他身前奪路而逃的，除了幾名看守以外，竟還有那最先跑出去的三個玩家。

視線在不經意間瞟向窗外。房內的空氣安靜，在緊繃的氣氛中，床上的孩童動作緩慢地轉過頭來。在另外兩名修女的引導下，玩家們陸續上前。

“別發呆了，快特么跑啊！”直到現在他依舊不知道自己觸碰到了修女的哪條紅線，他調出彈幕界面，眼前的空氣中飄過零星幾條發言。秦非笑了一下。

“什么時候來的？”導游不是守陰村里的人，對于逃離村莊沒有執念，完全沒有理由幫助玩家們胡作非為。嘶……

林業的一句話，讓整間房間瞬間陷入寂靜。

村祭。可事到如今，仍有觀眾難以抑制地埋怨起他來。

他來找村長，是為了更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