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游緩緩挪動眼珠,看了秦非一眼,片刻后又將視線收了回去。他現在身處的就是昏迷前被帶進的那個房間。都還能動。
蕭霄手中捏著法訣,十分勉強地將它制住,可右邊僵尸的氣性顯然要比左邊僵尸大上不少,始終不肯屈服,左右沖撞著。房間里太黑了,他們根本看不清彼此的臉。別說極限逃生,就是鄉野郊游他都沒去過幾次。
——這大概已經是她能夠想出來最客氣的一句話了。它管自己在干什么呢?反正它也就是播報點結算信息,直接播不就完事了么。
秦非卻毫無心理負擔,走在黑漆漆的鬼樓里,腳步依舊輕快得像是在春游:“我猜,大概,是要帶咱們去拜碼頭?”……玩家們的身形倒映在銅鏡中,扭曲變形,如同一個個被拉長后的鬼影。
兩邊一言不合就要吵起來,新觀眾們被氣的半死:“要不要點臉啊你們就硬捧?這主播明擺著就是要翻車!”直播鏡頭中,那張被放大的漂亮臉蛋直接引得整個F級大廳沸騰起來。
除了秦非以外,其他玩家都沒看出有什么不對,相反他們十分興奮,幾乎是爭先恐后地擠了進去。這一幕令其他人一頭霧水。秦非抬頭看向蕭霄。
秦非雖然人沒在活動中心,可屬性面板中紅白兩隊比分的變化他卻是能看到的。
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繼而被污染影響,失去理智。王明明家的大門,八成是向里開的。
他是真的很害怕,但青少年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和求生欲令他堅持了下來,他沒有被血腥和死亡嚇退。
如此奇怪的情境中,不能露怯。
“好吧。”林業不無遺憾地眨了眨眼,“那還能藏在哪里呢?”
說著太陰森的目光掃過眾人,那眼神中簡直寫了一行字:沒事千萬別找我,有事也別找。而偌大的教堂中,有個人正呆呆地站在那里。
在四周無人之時,青年眼底終于劃過一抹深思。
讓她們幫玩家把告解廳修好?那,那個人, 恐怕很快就要成為眾矢之的了。只是,如沐春風也是要看場合和對象的,秦非如此淡定,無疑就是不把刀疤看在眼里。
修女被氣得不輕:“從你背棄你的性別的那一刻起,主也放棄了你!從現在開始,我禁止你呼喚主的名字,這是對神明的不敬與羞辱!”
不知不覺間卷入了奇怪話題的秦非,此刻的處境卻絕對算不上輕松。三人離開,室內再度恢復安靜。
這老頭似乎還沒弄明白自己的處境, 現在哪里還有他多嘴的余地。即使是在和三個闖入者怒目相對的如此危急的時刻,14號依舊不忘輕拍著手臂,哄著懷中的“寶寶”睡覺。但,來都來了,樣子總還是要做的。
秦非望著兩人,意識到了一件事。
再說只要還沒發生,一切便都有可能。
孫守義見狀,不由眸光微動。顯然,玩家們在屋里賴著不走的舉動令他不怎么愉快,他帶著怒氣的腳步比之前更加沉重,動作艱澀地抬起手。蕭霄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四只黑洞洞的眼睛仿若無機質的玻璃球,就那樣直勾勾地向秦非望了過來。
徐陽舒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對于一個大半都是新手的局而言,這樣的安排未免有些太過嚴苛。
蕭霄頓了頓:“看來那個程松,應該是善堂負責專門吸納新人玩家的獵頭。”落在鬼火耳中,聽到的卻是“完了”。頭頂的倒計時在此刻悄然無聲地落到0.00.00, 電鋸聲戛然而止。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同一個事實。秦非搖了搖頭:“不,我不會。”
她伸手探了探2號的鼻息,向秦非點點頭:“還在喘氣。”也多虧了這個場景不能隨意開口和動作,否則,秦非大概會義正言辭地將女鬼甩開,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絕對不會隨意占女士的便宜。
“你們最好是不要騙我。”她咬著后槽牙,一次一頓地將話從齒縫中擠出。鬼手跳了幾下,對著秦非比了個“耶”的手勢。
……靠!誰知道他會不會整點什么幺蛾子?“怎么了??”鬼火愕然回頭。
但,除卻有兩個正處在昏迷中的以外,其他每個囚犯都擁有著一雙和0號一樣,充斥著狂熱的、極度危險的眼睛。
可同時,秦非也說了,自己在其中是個例外。這種情況下,要想讓他自我恢復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等死。那個女工作人員向他們走來了。
孫守義慌忙穩住身形。
作者感言
6號一步也不敢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