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他看向秦非的眼神就像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怪物。血腥氣彌散在空氣里,長鞭將繩索甩到地上,溫熱的液體迸濺到鬼火的臉上。
為了盡量維系住自己的人設,他直接拿了掛在門口的那件一看就最常穿的校服,二話不說便往身上套。即使是在被明確規定了“禁止玩家相互屠殺”的主城區,暗流依舊時刻涌動。
蕭霄搓了搓胳膊,瞇起眼睛謹慎地觀望著四周:“咱們該不會鬼打墻了吧?”
就在這扇窗戶正對著的巷弄中,家家戶戶檐下掛著的竟全是紅色紙錢串!秦非一把將鬼火拽到了身后。說到這里,鬼女面部的肌肉開始猛的抽搐起來:“那個活引,就是我的弟弟。”
那些孩子,是真的憑空消失了。……嗓子眼猩猩甜甜,3號本就說不出話,此刻整個人更是像被浸泡在水里。
但它旁邊的其他觀眾顯然不太同意。與此同時,玩家們也終于反應了過來。
但他不敢。他想問這東西是NPC還是秦非帶進副本來的其他什么玩意兒,可又怕自己問出蠢話,半晌沒敢張嘴。
……事實上, 他甚至覺得有點舒服。
不遠處的角落,鬼嬰像只壁虎一樣倒掛在靠近天花板的墻面上。不同的NPC或許有著不同的性格,有兇殘暴虐不近人情的,也有相對溫和好脾氣的。
蕭霄連忙跟上,兩人將腳步放得極輕極緩,猶如兩只夜行動物,悄無聲息地來到門后。
他只好轉而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試圖通過和村民搭話來了解情況。
“靠,真是要瘋了,我們要不要再開一個賭盤,賭主播是被0號砍死還是被2號吞掉……”老板娘走到秦非桌邊,秦非瞟向她的頭頂。她頭上的好感度條猛增到了68,忙不迭地將秦非從臟兮兮的、血污遍布的鐵床上攙扶下來。
——起碼明白了一部分。
再說了,這個導游從一露面起就臉色慘白,說話磕磕絆絆,行動起來也十分僵硬。身型巨大的怪物甚至無需任何多余的動作,僅僅雙手起落之間,秦非躲藏的辦公室便已是支離破碎。“哦?”村長顯然不太滿意于這略顯空泛的回答,“就沒有什么意見,或者是建議嗎?”
——這種隊友突然發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況,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是十分常見的。他沒有找到哨子,那她身上的那些限制也該解除了才對。
無論是在分析復本信息時的理智,還是面對人性的選擇、面對生死的淡然,都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從隊伍前方傳來, 又一扇木門被打開。不說不要緊,他話一出口,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立刻一起打了個寒顫。
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這份對于主無處釋放的愛,在面對秦非時很好地獲得了宣泄。“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
秦非微微頷首,站起身來:按照三途之前的設想,離開副本的最優解就是告完全場24個人的秘密,然后無傷通關。但秦非并不是在為自己害死了他們而感到難受。
壓低的帽檐下,導游陰鷙的眼神一寸寸擦過玩家們慘白的臉。隨著蘭姆起身的動作,倍速播放的時間重回正軌。
畢竟,在諸多恐怖游戲和電影中,最常見的炮灰死法就是開門殺。他魂都快嚇沒了。
高馬尾的女人雙手抱臂,目帶審視。
她狐疑地看向秦非的眼睛。這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感覺,雖然身處荒山野村,可就像是有一座巨大的舞臺緩緩從腳下升起,無數聚光燈匯聚在舞臺中央,將秦非所處的一小方土地映照得光芒萬丈。所有人都自身難保,哪還顧得上別人?
即使他在踏入迷宮的第一秒就想出了正確的答案。是一個八卦圖。秦非:……
……
秦非將信將疑。秦非只覺得,自己此刻似乎正身處在某個隱形的漩渦中間,他卻不看不透危險來自虛空中的何處。
徐陽舒仰面朝天地躺下,如今他也用不著裝昏迷了,睡得心安理得,沒一會兒就響起陣陣鼾聲。秦非盯著屬性面板上的字, 神情晦暗莫名。
6號有了防備,起身便向外跑,甚至在出門時一把拉住3號擋在了身前。女鬼的語氣乍一聽很可怕,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生前做幼師太久了, 在秦非聽來,總覺得那抑揚頓挫的腔調有種在講故事嚇唬小朋友的感覺。
隨即,一道系統提示在秦非耳畔炸響。不愧是好朋友,待遇就是不一樣。
他信了!蕭霄鎮定下來。
他在沙坑旁踟躕良久,在安安老師徹底不耐煩之前,終于說出了他的答案。什么情況?人在極端瘋狂的情況下會做出什么事來,蕭霄非常清楚。
作者感言
小秦這個丟石頭的準頭,未免有點太可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