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不遠處,司機正安靜地開著車。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可不知為何,在徐陽舒記憶中,父親說這些話時的畫面卻依舊清晰得猶如昨日。早餐鋪一旁,有兩名玩家正渾身發抖地癱軟在那里。是兩個年輕女孩,看上去和崔冉差不多大,一個黑長直, 另一個留著齊耳短發。
書桌旁的書架上整齊地排列著課本、雜志和手辦,旁邊的掛鉤上掛了件藍白相間的外套,像是校服。
看守和修女揮舞著電棍,像驅趕豬玀一樣將他們驅趕進一間間房內。總而言之,暫時是安全了。高階靈體嘆了口氣。
他當然不可能就這么放醫生走,邁開長腿兩步,便擋住了醫生的去路:“留步。”“……不需要進入告解廳,就可以完成任務。”
秦非能夠篤定,短時間內,祠堂的天井將會一直處于擁堵狀態。她搓了搓手,視線在玩家們當中輪轉一圈,像是刻意想要得到誰的認可似的。
11號的身形搖晃著,怪異的模樣驚得他身旁的兩名玩家都向后退了退。“我我我,我看過三次。”有靈體忙不迭地回答,“但是這個劇情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誒。”她從刑具堆中抬起頭來:
……是那把匕首。
反正參加對抗本說什么也比參加普通副本要劃算,不簽的才是傻子。14號死時走廊響起過系統播報,因此玩家們可以準確預估她的死亡時間。
秦非想了想,在“現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間搖擺不定。村長呆住了。
“呸呸呸,不要說不吉利的話!”快想想辦法……快想想!來不及了!但是,死在尋找污染源的路上。
秦非對醫生笑了一下。醫生點了點頭。……
起碼不是相守陰村那樣一看就鬼氣森森的模樣。除此以外,在過去的200余次直播中,進入過地牢這張支線地圖的玩家也寥寥無幾。
他上前想去問小桑,小桑卻不理他,只是看著他,離開嘴無聲地笑,笑容陰森又滲人,把宋天嚇了個半死。老板娘揮揮手:“這我哪知道,你去找社區門口坐著乘涼的大爺大媽問問好了,他們最喜歡聊人家家里的事。”
和之前自告奮勇刺殺秦非的8號不一樣,3號沒什么能耐,也沒什么保命的天賦技能。分析的靈體搖了搖頭:“邏輯是成立的,但依我看,可能性不大。”它的手和腳都用來走路了,嘴里叼了一個什么東西,小小的,看不太清楚。
他突然開口了。草草草!!!
他現在出門去吃早餐,需要在中午十二點前趕回來。這樣竟然都行??眾玩家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見那二人的指縫間滿是泥土,身側的土地上則布滿彎彎道道,不知是些什么鬼畫符。
他過了幾個副本,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什么要去戶籍管理中心辦的事呢。“我已經被訓練出條件反射了,只要一看到主播露出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就覺得渾身發毛。”
四樓最那邊的那戶人家,門牌上寫著401。
秦非道。他早已不能正常思考,腳步慌張地向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能說嗎,其實我還挺期待的捏……”
有個年輕女玩家被這恐怖片一般的場面驚得失聲尖叫,玩家們面色鐵青,放在桌上的手臂肉眼可見地顫抖著。他們來到副本已經整整兩天,到現在為止一共死了兩個人,而獨自去往墳山的林業行蹤不明。
剛才回來的路上,他總覺得背后涼颼颼的,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盯著他們一樣,可等到秦非回頭,卻又什么人也沒有。
只不過大家,似乎都把它忽略了。她一邊嘟囔著,一邊走遠了。準確的說,是全都沒能活著走出那個客廳。
耽誤這么久,早餐時間早已過了,炒肝店里不復剛才熱鬧。那必將至關重要。
秦非沒有回答, 安撫地笑了笑。鬼火所擔憂的一切并沒有發生。
出于這種長久以來養成的職業習慣,秦非在面對孩子時,總會下意識地將自己放到一個保護者的角色上去。
但他沒有多問,接過鑰匙,頷首道:“好的。”一道沙啞的嗓音突兀地出現,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青年眉眼含笑,溫溫柔柔地催促道,“別墨跡。”
事實證明,觀眾們屬實是想多了。秦非沒辦法詢問任何人。他似乎非常好為人師的樣子,手握拳清了清嗓子,半仰著頭,帶著一種濃濃的教誨意味開了口:“你看,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注重觀察。”
——尤其是6號。
他完全將這副本的特性拋開,將它當做了任何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副本一樣,一門心思去探索“劇情”。
作者感言
隨即它從洞內鉆出,重新爬回秦非身上,十分依戀地蹭了蹭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