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畫面中, 一身睡衣的青年正站在血肉橫流的客廳邊緣。
鈴聲入耳的那一刻,秦非忽然發現自己的雙腿不受控制了。他抬頭,出現在視野中的卻是三途和鬼火。
秦非在祠堂中走出了一個對角線,耗費了比先前足足多出一倍的時間。秦非的回答水平堪稱厚臉皮教科書的表率。這三分不知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每個人的屬性面板上。
這絕對算是一幕賞心悅目的畫面,然而村長卻并沒有表現出絲毫欣喜之意來。
他回到廣場,崔冉幾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可是……
說吧,她示威般地向秦非身旁靠了靠。
神父竟真的信了,那就是一個活人的手腕。秦非單手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咳。
活人身上有生氣,看不見鬼門關,走不了黃泉路,自然,也到不了三途河畔。聽秦非道明來意,村長隨意點了點頭,指向背后的書架:“放在那里吧。”總之,那人看不懂。
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這一次,祂選中了蘭姆。
8號轉而改變了策略,他選擇用這個技能來向6號投誠。秦非調出鋼管,一把拉開門。“掉毛有點嚴重。”他說。
秦非慢條斯理地和蕭霄交流著想法,殊不知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那頭的觀眾已然沸騰一片。
鬼火見狀松了口氣。
乖戾。他在祠堂時,分明看見了林守英屠殺村民。秦非:“他對司機動過手。”
雙馬尾愣在原地。要敵對的可是整整10多個人。觀眾們眼中流露出迷茫。
鬼嬰在離開結算空間后,便又將自己隱藏了起來,其他玩家都沒有看見它。
好怪。當時有不少人臉上浮現出一閃而逝的怒色。
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秦非點了點頭,華奇偉的死是意料當中的事,他轉而問道:“林業呢?”下一秒,就在秦非碰到它的瞬間,黃袍鬼就像是吃進去什么毒藥一樣,身型猛地一僵。
還下了10萬注,這群觀眾到底是有多閑?秦非回頭瞟了一眼,兩個血修女依舊速度不減,在遍地金屬、碎石與火花迸濺中,氣勢洶洶地沖他疾沖而來。——截至目前為止,所有玩家都只知道自己陣營的信息。
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柜,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他們又掌握了兩條新的線索,還沒有拿到告解分。
“過來吧,我親愛的孩子,再讓神父摸摸你的臉。”但,肯定是越快越好。
新人渾身一顫,面露不忍,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從兩人的對話中,秦非得知,這個女人似乎是蘭姆的媽媽。他說獵頭們是非常有犧牲精神的玩家,愿意能做這種職業的,一個個都是狠人。
他不假思索地關掉屬性面板,再也懶得看一眼。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到蕭霄被空無一物的過道差點嚇趴,
她用冰冷的手鉗起秦非的下巴,一臉厭憎地開口道:“你們這些惡心的同性戀者,你生來就是有罪,仁慈的主不屑于處決你,而我將代他執行!”這一次他沒有刻意掩飾,因為現在教堂中朝著秦非看的人遠不止他一個。“好難撬。”秦非盯著死死釘牢在磚石中的壁燈,臉上露出困擾的神色。
有人雙目放光地盯著秦非,就像見到獵物的野獸。
因為假如白方的任務是幫助鬼或者扮演鬼,他們很容易就能猜到紅方的任務是抓鬼。取下眼球后的玩家們神色微怔,眼前驟變的場景令人回不過神來。巨大的光幕中,在距離秦非不到半米遠的地方,本場直播關注熱度第二的玩家三途已經快要被氣瘋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只手,應該就是他在棺材里見過的那只。
不過就是撕不下來而已。蕭霄:“……艸。”
背后,黃袍鬼飛馳而來的獵獵風聲已經逼近至耳畔。秦非抬頭,在面前對面的墻壁上看到了一行字:
“那還用說,肯定是主播給買的呀。”今天早上死在早餐鋪里的任平,他的直播等級比宋天高了兩個度,卻依舊沒能勝利撿回一條命,死像還如此凄慘,看來早餐鋪的抓鬼任務難度很高。
作者感言
秦非抬眸望向眼前的玩家們,面上掛著似是而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