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不跑當然是有原因的。
雖然不愿承認,但6號此刻的確很緊張。
秦非不著痕跡地退后半步,轉(zhuǎn)臉避開了其他人充斥著“秦哥哪來這么大面子”意味的好奇注視。
很顯然。
規(guī)則世界直播間里的觀眾最喜歡的就是血腥和獵奇的畫面,每當有主播出手傷人,總是能給自己帶來新一波的流量。但那些僵尸卻并沒有對他們怎么樣。
清晰的系統(tǒng)播報聲響徹在每一位玩家耳畔。對于秦非而言,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歷史性的一瞬間,因為就在此刻,導游對他的好感度終于突破了20大關(guān)。身量頎長的青年神色并不狠戾,清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甚至隱隱帶著對眼前倒霉僵尸的同情,仿佛在無聲地嘆息:看,早就讓你聽話,你非不聽,現(xiàn)在知道錯了吧?
蕭霄左思右想:“村長?不對他不喝酒啊……那是徐陽舒?他好像也沒說過他喝酒……”員工休息室裝潢時采用了磨砂單向玻璃,從秦非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三個懸浮在大廳正中位置的排行榜,排行榜下圍滿了人。現(xiàn)在倒好,一個鬼小孩,一個鬼大人, 看起來還是一家子——簡直就是天要亡他們啊!
這該怎么辦才好呢?
秦非抬頭,目光落在這棟與左右兩邊完全沒有區(qū)別的普通村屋上。和孫守義一樣,其他玩家同樣也是這個想法。他望著秦非,渾濁的眼中寫滿令人讀不懂的情緒。
安安老師:?
蕭霄:“!這么快!”她伸手拉開了門,那扇貼在門后的鏡子隨著她的動作,被夾在了門扇與墻壁之間,再也照不到任何人。靈體沒有猜錯,秦非的確一點也不害怕。
他和三途各自拿到的里人格任務(wù)分別是“偷竊”與“屠殺”,這兩個任務(wù)都沒法做。
“怎么了?他們死了?”秦非詫異道。
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D級玩家若是在生活區(qū)租住獨棟別墅,可以隨行攜帶一個不限等級的玩家進入,秦非現(xiàn)在積分多得是,大可以肆意揮霍,蕭霄因此跟著秦非享了一把福。包圍圈有了突破口,蕭霄見狀眼疾手快地沖了過來。
秦非見狀滿意地眨了眨眼。
秦非的心跳都因為過于興奮加速了。蕭霄說完,不解地問道:“秦大佬,你說他們這都是怎么了?”
鬼女斷言道。
青年腳步未停,邊走邊開口,目光平靜深遠:“剛才1號追著我們跑的時候,我也看見了他的墜子。”……
秦非抬起頭。
他身上的束縛帶早已盡數(shù)松脫在地,秦非半撐著身體坐起來,慢條斯理地開口:規(guī)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
村長搖搖頭:“沒事了,今天白天就不要出去了,好好休息,晚上的活動很耗費體力。”
那些孩子,是真的憑空消失了。他在生前就沾染上了滿身尸氣,死后又怨氣橫生。而偌大的教堂中,有個人正呆呆地站在那里。
他說的是那個在守陰村村口,將玩家們嚇得一哄而散的僵尸。秦非并沒有把醫(yī)生筆記完整地展示給三途和鬼火看。怎么說什么應(yīng)什么???
“蝴蝶大人,我們已經(jīng)堵住了這棟樓的出入口,四樓樓梯間和樓道也有人守著,他們的房門沒有開,應(yīng)該還沒察覺到我們過來。”
那個攔他的人聞言也有點迷茫,他數(shù)了數(shù),發(fā)現(xiàn)屋里的確只有27張床。不出意外的話,現(xiàn)在,大概,或許就是第一次?黑而長的走廊中,只有修女和秦非的腳步聲錯落響起。
0號捂著自己正在淌血的耳朵,目光中難得地顯現(xiàn)出些許愕然。可聽鬼女話里的意思,所謂的‘祂’,怎么好像是指特定的某一個人呢?人類在祠堂里奔逃,僵尸卻抄起桃木劍殺鬼。
但事實上。
蕭霄簡直有些看不下去了。
“喂,司機!停車啊!”他沖司機吼道。他的眼睛亮閃閃的,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滴答。
可真是禽獸不如啊。秦非冷眼旁觀。
作者感言
在房門背后,秦非看見一張紙,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