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副本都能被他玩成跑酷，這也就算了。

透過人皮空洞的眼眶，兩顆渾圓黑亮、沒有絲毫眼白的眼珠正定定注視著秦非的臉。那棵樹晃了晃，又晃了晃。

系統從沒見過這么不識好歹的玩家，假如系統有人中，它現在一定要抬手狠狠掐兩下。王明明的媽媽：“兒子過來看會兒電視吧。”

“這些經由余阿婆勸說后加入邪教的居民們，最終全都發瘋了，在社區內做出了各種血腥暴力的事。”看見秦非那張陌生的面孔，那人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他的手腕一翻，從虛空中晃出一把匕首。

他和污染源之間，究竟有什么關聯？

他想錯了。

那邊觀眾還在喋喋不休，可鏡頭中，秦非卻仿佛連一點思考的時間都未曾留給自己。秦非獨自站在雪地中，靜靜凝視著遠方的密林。他承認，自己慫了。

秦非在進炒肝店露臉之前，先和林業幾人碰頭互通了一波線索。為了盡可能多地吸金，各家店鋪全都臨時加設了不少桌椅, 占滿店內空間后更是直接擺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弄得街道處處人頭攢動。底層船艙依舊安靜。

滴落著腥臭粘液的利齒就懸在他的頭頂，烏蒙閉上眼睛，心臟狂跳如擂鼓轟鳴。有些靈體剛才還在陰謀論著，尋思著游戲大概不會這樣簡單。沒有盛放著廚余垃圾的垃圾桶, 也沒有堆得遍地都是的塑料瓶和紙箱。

多虧崔冉及時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伸手指向眾人身后。

“笑死了小林，會說話就多說點。”

心中的猜測得到了大半印證，秦非松了口氣。起碼對于開膛手杰克來說是這樣。應或和烏蒙心里都帶著氣，悶頭向前走，不知不覺便走出很遠。

什么把豬騙過來殺！

——當然也僅此而已，應或沒領到那個去馴化別人的任務，那是秦非獨有的。秦非卻已經徹底明白過來。他感受不到來自污染源的氣息，但他能直觀地感覺到精神污染。

烏蒙和騶虎同時朝灰蛾雕塑沖去。可走廊中的光線實在太過昏暗，秦非將后背貼在墻壁上，就這樣躲過了NPC的視線，并成功跟著他潛進了那道小門。“看我偷到了什么。”

直到這種時候，她依舊還在試圖挑事。

彌羊除了震驚，還感覺到了萬分難以置信。那是一道粗啞的男聲，伴隨而來的，還有沉重的腳步聲響。這就給了他們傍上大腿的底氣。

【5月30日……莉莉一直沒有回學校，聊天軟件也聯系不上她，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大家都是同一時刻進的副本，同進同出，所有見到NPC的場合都是一樣的。彌羊看著秦非消失的背影，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嘶。”彌羊盯著那四個圈，臉色不大好看。

那些蟲子順著人的眼、耳、口、鼻各個部位鉆入人體內。玩家們在提到關于“副本”這類詞匯的時候，為了避免被孔思明聽到，全都將聲音壓的很低，像是一群地下工作者悄悄接頭似的，交談得格外辛苦。

這種熟悉的、計劃接二連三被人打亂的不適感，令他精準地聯想到了某個討厭的家伙。

到處都干干凈凈, 沿著墻擺了兩張書桌和九斗柜, 中間的一大片地面空置著。

聞人隊長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扔出來一個能夠隔音的防護氣泡。呂心神情恍惚地跟在崔冉身后，下樓梯時不小心崴了一下，險些一頭栽到地上去。

聽到兒子這樣說，對面兩個NPC再次一愣。

幾名玩家的直播間彈幕中刷過一排“……”彌羊：淦！

“你都明白了，還問我個屁？”他咬牙切齒。

和肉可沒有半點關系。“你剛才所看到的，就是我的其中一塊靈魂碎片。”丁立無聲地吞咽了一下, 手臂上寒毛倒豎。

秦非和林業又蹲回空蕩蕩的垃圾桶后面，林業繼續說著羊肉粉店的事。可他如此鄭重其事地提起，卻讓大家不得不正視一個事實。

他還真是執著，大概是被氣得不輕，卯足了勁，想要找王明明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