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順著安安老師抬手指向的方向望了過去,果然看見十幾個小孩正坐在沙坑旁邊。
直播大廳內,屬于秦非的光幕前已經圍滿了人,半透明的靈體們興致勃勃,幾乎快要將這一小片角落擠爆。為了保證兩人始終同行不分開,孫守義在前, 徐陽舒在后,兩人左手握著左手、右手握著右手,像幼兒園小朋友玩開火車那樣站作了一列。破爛的鐵架床、廢棄的桌椅和刑具散落各處,墻面上、地面上,到處都是或深或淺的污漬。
他們壓根就沒發現秦非又回到原處了,還以為他走過那個拐角,腦子忽然犯了糊涂。
即使明知道吃一口就會犯腸胃炎,對方依舊難以抗拒。一旁的林業聽得心驚肉跳:“秦哥,你別說那個字了……”哪有人進了鬼的老巢還能全身而退的?起碼憑借他那淺薄的玄學認識來說,完全不可能。
蕭霄不由得有些焦急。“出什么事了嗎?”青年輕聲發問,眉心困擾地蹙起,神色間卻并不見慌亂。他抬手,掐掉了電話線。
“你喊我們過來有什么事?”“啊?”不僅僅是秦非,車上所有人都能看出刀疤絕非善類。
說到這里,秦非忽然意識到一絲不對。凌散的腳步從門那頭傳來,雜亂的呼喊聲由遠及近,隔著一道厚重木門,匯聚成了清晰的話語。
最后還是蕭霄為他解了惑。如此看來,程松實在是一個行事極度冷靜的人。秦非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黑壓壓的隊伍,不禁嘴角微抽。
事實上, 用“床”來形容這東西可能有些言過其實, 它本質上只不過是一塊薄薄的板子而已,底下墊著幾摞磚, 勉強算是床腿。
配上他懇切的、帶著請求意味的眼神,就算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大概都難以拒絕他此刻提出的要求。
“啊——!!!”鬼火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死死盯著14號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宋天道。
走廊上的玩家被黛拉修女一一驅逐進了囚室內, 在秦非的特權光環下,三途、鬼火和蕭霄一下電棍也沒有挨,并且被特許和秦非待在了一起。這令他的叫喊聲顯得尖銳又喑啞,聽起來十分怪異,就像是有人掐著他的脖子強迫他發出聲音來似的。
【本輪任務:找到安安老師的哨子】但那兩人并不太領這份情。
少年用最后一點點力氣吸著鼻子,他覺得,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過去了。真的是好直白的腦回路,一點都不帶轉彎的。他既不是玩家,也不是鬼女那樣對規則世界的內幕有著一定認知的高級boss,因此他完全不明白,眼前這群行事膽大妄為的人,怎么突然間對墻上這張亂七八糟的紙條這么在意。
主動這么配合,難道是有陰謀?
聽人說徐陽舒四處宣稱自己是“湘西正統趕尸匠人的后代”,便放出話來,半個月后叫他當著全市人的面直播起尸。
老板娘揮揮手:“這我哪知道,你去找社區門口坐著乘涼的大爺大媽問問好了,他們最喜歡聊人家家里的事。”難道他在這個副本中,是什么天選之子嗎?它的小熊連體衣被弄臟了,現在換上了一件小黃鴨的衣服,衣服的兜帽做成了巨大的鴨子嘴巴形狀,看起來就像是被一只鴨子含在嘴里一樣,分外滑稽。
“但門口的木頭椅子上擺了個擴音喇叭,每隔一分鐘就會播報一遍,不要插隊!不要插隊!”老板娘面無表情地在板子上記下,轉身離開,林業低著頭,越過三途和鬼火之間的縫隙,偷偷摸摸打量著外面。鬼女道。
呼——煉尸,有著選、停、浴、擇、煉等復雜的一系列講究,若是將這一切都順利完成,趕尸人便會得到一具完美的僵尸。
反正本來人家就想弄死他了,再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死無全尸。14號的眼睛倏忽間瞪大。一顆顆眼球。
一種強烈的注視感順著那人所在的方向涌來。
又是一聲。反正,只需要一臺就足夠讓秦非四肢分家了。
食物的香味太過霸道,仿佛能勾起人胃里最深處寄居的饞蟲,對于餓了一天又飽受驚嚇的玩家們來說,簡直有著致命的吸引力。那種體驗,就好像有四個大漢摁著他的肩膀把他壓在地上,而他的面前正坐著一個人,那人伸出腳來,讓他用舌頭舔他的鞋面。
周遭一片死寂。穩住!再撐一會兒!
那兩個家伙一看就是溜門撬鎖的能手。“里面有聲音。”
那么主,也就只能選擇他。
秦非是個十足的放養式家長,只要不影響到他自己,他可以隨便鬼嬰放肆。即使是人數最稀缺的魅惑類天賦技能,也無一例外,都只能在技能生效的極短時間內起到作用好。
他將那本最寶貴的書冊留在老宅,是希望今后某一日,有緣的子孫后代能夠再度踏足這片土地,將這門手藝撿起來。青年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自己說出口的并不是什么驚人之語,而是茶余飯后的閑談。加入按這個邏輯,或許不久后他們還會碰到死而復生的4號。
秦非的思考模式與薛驚奇不謀而合。蕭霄望著門洞里,面露難色。發覺自己在做無用功,手重新回到秦非面前,又開始比劃。
要知道,這種東西雖只是幾頁破紙片,但在需要的人眼中,那就是價值千金。
作者感言
可架不住秦非睜眼說瞎話的水準太高:“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