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游的嗓音逐漸變得尖銳狠戾,玩家們的表情一點點扭曲起來,鼓膜像是被一記大錘重重掄過,泛起陣陣悶痛。但,油鍋里的那顆頭,顯然屬于玩家。
“我需要先查看一下告解廳的損壞情況。”她將秦非按在椅子上,和顏悅色地寬慰道,“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不要擔心。”
那是——
但人終有生老病死。思慮間,一聲悠遠而低沉的鐘聲忽然響起。“你們怎么都跑到D級大廳來了?”
看樣子,這直播果真是靈異主題。6號狀況雖然慘淡,生命體征卻始終平穩(wěn)。
雖然那兩個玩家的情況十分不容樂觀,可其他神志清醒的玩家也沒好到哪里去。蕭霄的眼睛倏地瞪大,他一個跨步躥到窗前。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三途和鬼火,在秦非示意他并不需要避著他們以后,林業(yè)顧不上解釋,動作飛快地將幾人帶到了不遠處無人注意的小巷子里。
右邊僵尸本人:“……”三途的眼神越來越堅定。“喂。”青年眼底噙著溫和的笑意,半蹲下來,輕輕拍了拍徐陽舒的臉蛋,“別裝了,你不是也想去找書嗎?”
但秦非沒有理會他。青年半跪在人群正中,眉目柔和,嗓音清亮, 說話間卻莫名給人以一種極強烈的信服感。
看見來人是秦非,村長一愣,眼中寫滿難以置信:“你居然——你、你怎么……”隨著一聲泄氣的感嘆,一大波人四散離開了光幕前。
“切!”
結合方才從游廊各處傳來的奔跑呼嚎聲,可以想見,囚徒們的確都出去放風了。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在開什么玩笑,我當然聽到了。”雖然從排行榜上冒出秦非的名字到現(xiàn)在,一共也才過去了半小時左右。
良久, 神父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讓給你?”就在不久之前,這位新官上任的年輕神父吩咐他:“帶著我們在這里逛逛”。啊不是,誰能告訴他這是怎么一回事???
但這無疑惹惱了秦非的粉絲們。蕭霄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而青年身處一片血污之中,輕輕抬起頭來。他的脖子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支撐力似的,頭軟軟地歪在一旁,嘴角邊殘留著可疑的水光。
在工作與新認識的、充滿好感的朋友之間,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工作。這并非簡單意義上的力量壓制,空氣就像是一把看不見的大鎖,將她的手腳都牢牢困住,不留絲毫抗衡的余地。
她的臉色越來越灰敗,身體顫抖的幅度也越來越清楚。這孩子現(xiàn)在的模樣, 和他在里世界時那種單純無害的樣子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
華奇?zhèn)ヒ汇叮骸笆裁匆馑迹俊?秦非目光深沉,簾子背后是一片漆黑,全然看不清里頭的光景。
自從秦非進入這條走廊后,彈幕就一直十分熱鬧。每天面對源源不斷的新人玩家,應付他們數(shù)不勝數(shù)的愚蠢無聊的問題,時不時還要面臨被投訴的風險,亞莉安實在是煩透了。不知怎么的,撒旦看著他的動作,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你到底要問什么?”
很可惜秦非看不見彈幕中的“撒旦”兩個字。
那昨天下午和晚上,16號以后的玩家為什么都沒有出門?秦非皺眉,視線掃過身旁眾人,有人額角冒出豆大的汗珠,也有人神色恍惚。再往后的路便是徹底的黑暗。
他是長了一張很好騙的臉嗎?心臟跳得發(fā)緊,肺部緊繃到快要爆炸,秦非緊咬牙關望著天空中懸浮的巨大倒計時——“你們怎么都跑到D級大廳來了?”
“那些傷雖然看著可怕,但近距離觀察,的確能看到藥物和縫合處理的痕跡。”“對對對,來看這個主播……我淦!主播又抽了他一嘴巴子!”
甚至有一些短期囚犯的家屬特意給教堂塞錢,為的就是將那些犯了罪的人送進來洗刷聲譽。E級大廳中的靈體被這如同非洲動物大遷徙般奔騰而入的人潮驚呆了,傻呆呆地看著那群觀眾氣勢洶洶地沖進大廳,環(huán)視一周后,又氣勢洶洶地沖向了角落的某塊光幕。
……
但,大家遲疑了片刻,竟紛紛點頭同意了。“其實我覺得,也不一定就是這樣吧。”
“最先出手殺人的2號和多次在夜里偷窺玩家的1號,是這場游戲里最早被里人格反噬的。”可在里世界中,玩家們顯然沒有在表世界中那樣受優(yōu)待。
從歷史直播記錄來看,徐家老宅不僅找不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還潛藏著眾多危險,甚至有不少玩家都在那里喪命。
再說,王明明的態(tài)度雖然一般,但和別的NPC比起來,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好了。她從刑具堆中抬起頭來:秦非的心跳速度越發(fā)急促,這詭異的情景竟令他涌起一股難得的興奮。
他頓了頓:“結合2號之前的表現(xiàn),我認為,他在殺死14號之后,就在這個餐廳里將她肢解,并且啃食了她尸體的一部分。”——當然,并不是因為秦非的分析,或新鮮的劇情。
作者感言
“不過主播問的問題,我也很想知道,這個高級游戲區(qū)到底難不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