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在原地靜坐了片刻,將紙條收入空間,站起身來。他開始起高反了, 呼吸間覺得肺部像是被什么東西塞住,身形不穩, 不得不扶住一旁丁立的肩。
地板上的血漬越來越多,一灘一灘,匯聚在一起。真的嗎?“啊?主播好看也不用每次都夸吧,重點是,你要夸去夸自己老婆啊!夸我老婆干嘛!!”
彌羊一愣,老老實實地點頭,連問都沒多問一句。你以為你是在超市里買零食嗎???
秦非趕到活動中心時,整棟建筑空空蕩蕩,所有玩家全都跑出去做抓鬼任務了。祭壇上印著白色的鬼臉圖案,蓋子和壇身上各有一半,現在,圖案是錯開的。秦非眨眨眼,腳步輕快地走向餐廳。
困在腰際的力道一收,秦非條件反射地往前邁出一步, 身側衣角卻忽然緊了緊。三途看起來承受力要比這兩人稍強些, 但也是緊皺眉頭。“咱們狼人社區響應街道號召,在夏天開啟節電模式,路燈統一全部關閉。”
紅黑交錯,層層疊疊,像是在墻壁上用鮮血涂就出了一幅幅潑墨山水畫。怪不得一開始的時候,副本提示了死者玩家必須隱藏好自己的身份。隔音泡泡隨著兩人突兀的動作瞬間粉碎,將刁明未說出口的話全數壓制在嗓子里。
“所以說這組玩家是不是目前進展最快的啊?”原來早有預謀?!
“走,去看看。”秦非欣然同意。
林業從后面探上半個腦袋來問:“他們是玩家還是NPC?”是一片白色的羽毛。彌羊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轉、鐵了心非要覺得王明明家才是幕后黑手的藏匿窩點。
小秦的實力有目共睹,公會高層這些天幾乎日日攆著三途的屁股跑,瘋狂催促著她將秦非誘拐進自家公會
蕭霄:“……有。”此刻兩人雖都挺直腰桿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可路過兩人身旁的玩家,卻莫名的都沒有注意到他們。
大家不得不認清,事情已經朝著一種詭異而不可預估的方向發展,并且一去不復返了。這部手機和鬼嬰一樣,都是秦非從副本里偷渡出來的。
活著的那個,會是鬼嗎?還是NPC?
形狀恐怖的斷肢殘臂四處翻飛,腥臭的液體迸濺上四周墻面,鬼怪們發出憤怒的咆哮與吼叫。“萬一大佬們能找出點破綻,大佬吃完肉,我們也能剩口湯喝,不是嗎?”幼兒園小門外的草叢里,四人愣怔了一瞬,很快回過神來。
距離太近了,祂快要貼到秦非的臉上。蛾子還能潛水,這件事玩家們之前都不知道。老虎苦笑道:“我就是覺得,剪刀石頭布,會不會太過簡單了?”
秦非笑瞇瞇地給了彌羊一個贊許的眼神,彌羊輕輕哼了聲,撇過臉。NPC的口鼻突起,手背上有灰色絨毛,身后長著細長的尾巴。在極短的時間內,他將地上的碎片一塊一塊,復位到了它們原本應該在的位置。
秦非被拒絕了。“你看。”秦非將雪舉到與視線平齊的高度,遞到彌羊眼前。
陶征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愁眉苦臉地站起身來:“該不會……”“一不小心就待太久了。”
三途在狼人社區里跟在秦非身后一路橫沖直撞,靠著解鎖隱藏任務的獎勵,在最終結算時拿到了不少積分,一舉從D級升到了C級。目之所及處,他見到的已經完全不再是剛才那張尚算清秀的臉。亞莉安眼中看到的瞬間不再是沙發和青年,而是一大片閃閃發光、從天而降的金幣雨。
還差一點!
不時有魚從水面上躍起,高高騰飛至半空,竟像是想沖到甲板上來似的。
一墻之隔的另一間房間內,應或也正躺在床底下。這一覺睡的時間很長,也很舒服, 之前連續兩個晚上不是在趕路就是做任務, 大家的身體和情緒都高度緊繃,現在終于找到機會休憩。“早上好,我親愛的動物朋友們!這是你們在船上度過的第二天,作業大家睡得還好嗎?”
他手上的塑料袋塞得鼓鼓的,在離開商業街以前,秦非最后還去了一趟報刊亭,花一塊錢買了厚厚一疊過期的舊報紙。他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身前兩名NPC的頭頂。
直播大廳的光幕中,系統十分富有技巧性地將這一幕幻化出了3D效果,飛舞的復眼翅蛾穿過薄薄的虛無幕布,直直撲向擠在光幕前的觀眾們的臉上。那他們便有可能在更早之前,就已經提前受到了污染。
彌羊無痛當媽,心情難以描述。
和這樣的人談判,不薅點羊毛下來,他就不姓秦。“趙剛是來換罐頭的吧,目標對象找的好,這波穩了。”
但,毫無疑問,這面鏡子是不完整的。秦非又瞟了自己背后一眼。
作為一個只要茍活到15天后就能功成身退的對抗賽副本,要想避免玩家渾水摸魚,似乎是一件不太可能完成的事。一個玩家下水需要一條胳膊,更多人下水就需要更多。
在秦非和彌羊頭對頭,鬼鬼祟祟討論著副本內容的時候,鬼火和三途也正在和林業蕭霄四人一起,坐在桌邊閑聊著。對面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像熄滅掉的燈一樣,瞬間黯淡了下來。新鮮氣味的加入引起了隊伍的小幅度震顫,鬼嬰坐在秦非頭頂上,瘋狂朝那些試圖轉身向它撲來的怪物扇巴掌。
大爺當場抓狂,這種轉角遇到愛的場面誰能頂得住啊!
作者感言
伴隨著一聲悶響與慘叫,那個傀儡竟然直接飛了出去,摔落到了一旁的草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