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的暖色壁燈熄滅,血修女經過的地方, 不知從何處亮起的黑紅色燈光詭異地閃爍著,將周圍的每一寸地板墻面都映照得仿若案發現場。秦非笑了一下,以村長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實在很難相信對方會毫無保留地幫助自己。就在秦非半只腳踏進店里的時候,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掀開門口的塑料簾子,從里面走了出來。
可怪就怪在這里。手臂起伏的高度規律得像是一架機器。兩人來不及卸力,直沖向一旁的地面,連著翻滾了好幾下,撞在斷裂的墓碑上。
青年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閃爍著像狐貍一樣狡黠的光澤。【尸體在白天可以活動,夜晚不行,如果管理者需要在白天尋找尸體】……
那鬼嬰就站在秦非肩上,與秦非額角的太陽穴、脖頸處的大動脈緊密相貼,只要他伸出他小小的爪子輕輕一碰,發達這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玩家,或許就會立馬去見上帝。
離開大巴以后,周圍陰森的氣氛更加明顯,濃黑的霧氣遮閉著視線,幾步路外幾乎就看不清東西了,迎面吹來的風雜亂而無方向,秦非輕輕嗅了嗅,聞到一股淺淡的血腥味味道。打斷他的不再是程松,而是不遠處廂房驟然洞開的大門。秦非甚至無法從物理層面上解釋自己是怎么踏出每一步而不踩空的。
秦非接過她遞來的冊子,隨手拿起最頂上一本翻閱起來。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
必須主動出擊,掌握比規則更多的信息,才能看穿規則的漏洞。所以秦非拔腿就跑。
當時蕭霄那不善于思考的腦袋里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持續瘋狂地回響:秦非敷衍地點了點頭。“在等著積分到賬呢。”
……
最角落的地方,還放著一張污漬斑斑的電療床。鬼火那種人,一旦認真和他吵起來,會是最難纏的那種。
秦非盯著徐陽舒看了幾秒,輕咳一聲,往口袋里一摸,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蘋果來。弄傷他自己,真的可以引來鳥嘴醫生嗎?
他們在進副本第一天就去過禮堂了,那就是個四四方方的大房子。兩人都沒有多余的閑心去理會2號。
秦非并沒有為此困擾多久,反正它們喊他老婆,也并不會影響到他什么。樓內一共16個辦理柜臺,全部排了長長的隊,最中心的兩條隊伍甚至都已經擠出了大門外。
像是一只找準時機潛入了羊群的灰狼,正在津津有味地挑選著自己今晚的獵物。
……
兩人幾乎快要被這意外之喜震傻了。
這過于荒誕的一幕令秦非忽地明白過來。他著重咬住“兩個世界”這四個字。
白方的任務似乎更深入劇情,這樣一比,他又覺得自己可能不太倒霉了。秦非眉眼彎彎,漂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盈滿笑意,抬水向他打了個招呼:“嗨,早上好~”這一片的墓碑群比較密集,給兩人帶來了些許微不足道的喘息空間。
假如他真的說出一兩句守陰村的不足,誰知道會不會被判定為對守陰村或是村民的不敬?就連光幕那頭的觀眾都紛紛安靜下來,雙眼放光地盯著熒幕正中那個滔滔不絕的男人。
血腥氣彌散在空氣里,長鞭將繩索甩到地上,溫熱的液體迸濺到鬼火的臉上。
凌娜甚至懷疑,或許刀疤根本就沒有盡全力,只是在享受追逐獵物的樂趣而已。廂房大門上掛著生銹的銅質大鎖,玩家們的活動范圍只在小小的院子里,目光所及的兩排紫黑棺材看得人渾身直冒冷意。那再怎么說也是老徐家的東西,拿了他的東西,總要給他點好處才是。
祠堂里原本天井的位置已經打好了一個祭祀用的高臺,長長的階梯足有近二米高。玩家們見狀,心里皆是一沉。“啊啊啊嚇死我了!!!!”
好感度上升,居然是因為他長得好看,而不是他幫了她弟弟的忙……“焯!羸弱主播怒扇僵尸為哪般?”
他們來到副本已經整整兩天,到現在為止一共死了兩個人,而獨自去往墳山的林業行蹤不明。借著肘部的遮擋, 他側過頭,給了蕭霄一個眼神。
那剩下半個,應該也不難解決。這人狡辯就狡辯,話里話外還都在陰陽他,偏偏其他人好像完全沒聽出來似的。任務成功的提示終于如愿在秦非耳邊響起。
這其中的邏輯也很簡單。光線昏暗的過道中, 空氣開始迅速升溫。秦非不知道系統出了什么bug,但是反正,鬼嬰回不去了。
蕭霄雙手撐著膝蓋,背倚在墻面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所有村民都已經完成了挖眼的儀式,他們將頭緩慢地轉過來,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視著禮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修女目光一變。原來,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樣黑暗。
他頓了頓,道:“我建議你們去村東。”“好吧,那你在幼兒園里做任務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任何規則或是類似的東西?”
林業&鬼火:“……”那會是什么呢?亞莉安十分惡毒地想。
作者感言
林業看著秦非八風不動的模樣,眼前不知怎么就浮現起在守陰村副本參加村宴時,秦非面不改色地伸手摳自己眼珠子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