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可以不答應，但12號開出的條件實在太過誘人。

事實上，秦非隱隱覺得，即使犯事的玩家按時去了村東墳山，恐怕也仍舊難免會遇到些令人糟心的事。

“若旅客數減少至6人以下，請回到旅游大巴撥打旅社求助熱線，旅社將為大家分派新的導游。”秦非點頭：“可以。”鬼火心中涌現出一個不太美妙的念頭。

蕭霄倒是并不覺得秦非問了這個問題，就會這樣去做。“你們那個不是，我這個才是。”

煙霧散去，他已經換了一副模樣。但這里不一樣。他遠遠地打量著早餐鋪子，又低頭思索了片刻，從身后跟著的三個玩家里招來一個，同他低聲耳語了幾句。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成功嚇到10號，但很顯然，6號的反應要比10號快得多。3號想要咳嗽，但他咳不出來，渾身難以抑制地不斷顫抖。

效果不錯。【第1000001號玩家：小秦，載入中——】

“如果你想驗證一下的話，也可以用你房間的桌子去找個人試試。”

正常人不管在外面酒癮多大，近了副本后只要不想立刻去死，都不可能對自己如此放縱。因為她之后還特意問了雙馬尾，想讓其他人繼續將白方的底也給抖出來。“秦、嘔……秦大佬！！”

【抓鬼任務已開啟。】

“這是……成了？”僵尸林業茫然又激動地低聲道。秦非一怔。身體依舊向前，頭卻270度地扭到背后，幾乎扭成了一個麻花！

但是對于鏡頭那邊的觀眾來說，那會不會相當于一場美食直播？秦非默默將蕭霄方才提到的知識點記在了心中，緩步走上前同那幾人打招呼：“你們好呀。”假如沒有秦非第一個嘗試，他們是斷然不敢輕舉妄動的。

然而，下一秒，王明明的媽媽說出了一句完全出乎它意料的臺詞。【祝各位玩家游戲愉快！】

她蒼白的鬼手已經緊緊覆在了青年白皙修長的脖頸上。我不信，但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村里的人越來越老，也越來越少。寬闊的道路兩旁都是玩家，他卻半點沒有身為一個通緝犯的自覺，眉眼清澈，神態隨和，不見絲毫心虛和恐慌。是他對于棋逢對手的期許與容忍。

秦非的后背驀地發冷。

好的吧，怪不得你會覺奇怪。

秦非問：“你還記不記得, 圣嬰院來訪守則的第六和第七條？”

“等到今晚，如果他們沒有被關起來，就有好戲看了。”

只要能活命。現在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他應該做些什么去吸引鳥嘴醫生過來了。而此時此刻，隔著薄薄一道木板，蕭霄正一臉疑惑地看著秦非。

司機修長的脖頸上頂著一顆光潔的腦袋，臉上平整而光滑，沒有任何五官，那張可怖的面孔泛著詭異的青黑色，就像是一張死去多時的人皮包裹在橄欖球上。直播結束了，而他們還活著！

但還有幾個，在平頭說出“我是紅方”后立即豎起了耳朵，聽得格外認真。鏡面前的青年琥珀色瞳孔清亮，神色溫柔，唇角勾勒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好在情況還沒有那么糟糕。時間一分一秒逼近凌晨。

鬼火也是一樣，他的紅色比三途多一點點，但距離“裝滿珠子”來說也還差得遠。秦非看不見的方向，村長眼神閃爍，依舊不懷好意。

像是某種水流滴落的聲音。12號就像長在了他的房間里一樣，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面。蕭霄：“……”

“跑什么跑？外面也有東西過來了！”嘀嗒。

秦非瞳孔緊縮，后脊直發涼。他說得非常有道理。蕭霄：“？”

秦非嘆了口氣。伴隨著一聲巨響，那個巨大的人形就這樣消失在了原地。她將自己的臉變成后腦勺，然后轉過頭，露出依舊是后腦勺的另一面。

一人一手在棺中僵持。秦非將紙筆收起放在一旁，所有人各就各位后，孫守義熄滅了蠟燭。

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而是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