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道宛若有火焰灼燒般的視線匯聚在他的身上。2號玩家被他算計了一把，正在持續不斷的掉血。危急關頭，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側不遠處傳來，虛掩的窗戶被迅速打開，有人從窗中擲了個東西過來。

“有命拿積分，也不一定有命撐到副本結束。”是刀疤。冰涼的手指掐上秦非的脖子，力道順著皮膚涌入，氣道被箍緊，眼眶傳來生理性的熱意。

秦非躺在棺材里，身體舒展，神情放松。心臟就像是從幾百米的高空平穩落地。修女臉上露出深深的笑容，沖他點了點頭：

“那是什么東西？”媽的，剛才光顧著跑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屁股蛋子都快露出來了。

所有村民都已經完成了挖眼的儀式，他們將頭緩慢地轉過來，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視著禮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反正，就算現在不說，以后也肯定是要說的。可惜，還是晚了，他們只看見一只渾濁的眼睛，消失在窗欞背后。

三人被迫聽14號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半小時育嬰理念，聽得三個未婚青年云里霧里。

他是真的，沒有多少能夠在副本中自保的資本。有路過的居民同她打了聲招呼：“老板娘早啊！”可現在, 他的背后已經傳來了陣陣沉重的撞擊聲，以及斧頭劈砍的聲音。

雖然他已經料到，在直播鏡頭背后的那個世界中，觀眾恐怕大概率不會是人類。

從蕭霄在調度中心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秦非與蕭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霧。

當然不是林守英。

“吃飽了嗎？”玩家輕聲將這一切告訴給其他人，眾人的神情迅速嚴肅起來。秦非點了點頭。

那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十分容易被忽略的東西。

在秦非殺死8號之前，他還能勉強這樣說服自己；或許掛墜中液體的增長速度，與玩家的精神免疫數值有關。E級主播進副本的間隔時間是3-30天，在這個區間內，玩家想在任何時間進副本都可以。少年吞了口唾沫。

徐陽舒沉默了一下，不太情愿地道：“應該是在二層的閣樓。”但他也不可能放任自己去冒這個險。鬼嬰：“？”

過渡區域上正躺著幾個人，遠遠看去十分眼熟。

來報信的是暗火專門負責收集外面消息的探員：屋檐上掛了紅色紙錢串就代表著這家要死人，這一點沒什么可隱瞞的。青年站在告解廳內，頎長的身姿秀挺，他的神色恭謹謙和，雙手交叉握拳放于胸前。

例如剛才那個說話的黃毛。那卑微卻堅韌、直到死到臨頭依舊永不放棄抵抗的弱小生物。

這真的不能怪我啊朋友。死亡原因也很明晰：車禍，仇殺。

玩家們：“……”神父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唇畔漾起一顆小小的、甜蜜的梨渦。“我他媽正在認真看那個本子上的字呢，看到一半就沒了啊？！”

蕭霄實在笑不出來。

掛在屋角的時鐘滴答滴答地旋轉著，片刻過后，快要被擠到門上去的程松率先忍不住開了口：“老人家，你家門口掛著的——”最顯要的表現便是，他頭頂的好感度條在一瞬間上升到了75%。蕭霄臉頰一抽。

可好像已經來不及了。只是，接下來該怎么做呢？

但蕭霄現在很聽秦非的話，聽話到了一種近乎盲目的程度。義莊大門再度被推開。一浪接一浪的喧嚷聲幾乎快要將天花板震翻。

秦非卻不慌不忙。糟糕的是，無論女鬼怎樣精心設計，眼前的青年永遠都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也要稍微契合實際一點吧！

秦非揉了揉眉心：“忘了就忘了吧。”王明明的爸爸：“兒子，快來啊。”那雙始終終帶著溫和笑意的眸子里，此刻卻遍布著鋒利的探尋。

甚至，這里貌似還出現了幾個第一次進副本的純新人。

那扇門后的光亮如同溫暖的潮汐，像水一樣將秦非整個人包裹起來。秦非眨眨眼，將鏡子從抽屜中取出。

“……算了。”三途盯著秦非和蕭霄兩人看了一會兒, 有些泄氣。

用一下他的臉怎么了？“請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