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蕭霄卻依舊神色復雜,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放松下來。但村子里的人卻被嚇怕了。在規則世界中遇到一個靠譜的隊友是很難得的,蕭霄有意投誠,拋出一個重磅信息:“我以前是個道士。”
他逃不掉了!在距離玄關只有一步之遙時,秦非忽然停住腳步。“怎么樣了?”他問刀疤。
再說了誰要他介紹,說得好像他那些同伴都不認識自己一樣!游戲的順利完成使得玩家們成為了得到副本承認的停尸廂房管理員,成功獲得了這間房間內的最高控制權。
也得虧是他沒有長尾巴,不然尾巴一定直接搖成電風扇了。如果他能成功,那他就會直接成功。
秦非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指在桌面上打著圈,那動作看得撒旦直發慌。它也很清楚,在這樣劇烈而大幅度地接觸墻壁以后,它肯定是逃不掉了。蕭霄豎起耳朵,眼巴巴地看著秦非。
他們就是沖著這棟樓來的。
秦非獨自坐在床上。“12號,你最好趕緊想一想,你要怎么辦吧。”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就好像他已經勝券在握,已經站在了成功的最高峰上,俯視著底下正在做無用功的跳梁小丑。
秦非搖搖頭,看上去有種勝券在握般的閑適:“不要那么心急嘛。”
他心一橫,咬了咬牙, 從懷中掏出一枚淺紅色的玻璃藥瓶, 朝秦非與林業所在的位置扔了過去:沒想到區區一個E級副本也有觀眾玩這個。
她扭曲自己的肢體,手腳共同著地,像加椰子一樣在秦非旁邊爬來爬去。但當天晚上,鬼嬰突然出現在了秦非眼前。
那個在里世界里突然有了名字的24號圣嬰,擁有著漂亮的灰色瞳孔的男孩。雖然直播才剛開始,但他的直播間里已經有了非常多人,并且數量正在以一種十分恐怖的趨勢猛烈上漲。
安安老師死死盯著他的臉。下一瞬,又是砰的一聲。整個空間猛烈地收縮了幾下,像是一塊腐肉般滲出了暗紅色的汁液,灰燼灼燒般刺鼻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秦非雙手交疊,鄭重其事地開口:“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那雙像是含著柔情蜜般的眸子放大出現在光幕上,引得觀眾們一陣喧嚷。
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如果他在半途死了,或許,其他所有的人都要被他拖累。
秦非對醫生笑了一下。那道莫名其妙的聲音還在繼續,秦非耳畔嗡嗡作響,直到五秒倒計時結束,周圍的濃霧驟然退散。他回頭,望向肩上的鬼嬰——
反正除了亞莉安,他也不認識什么別的主城區公務員NPC,能讓他去賣這個人情。秦非還沒被黃袍鬼吞咽進肚里,忽然周遭天旋地轉,身上的佛塵松脫,他從足足兩米多高徑直摔落,后背重重著地。
接下來的1分鐘時間里,他為5號懺悔了傲慢、為6號懺悔了暴力、又為13號懺悔了酗酒。早上出去過的幾人頓時既驚又怒,紛紛站起身來。“徐氏一脈過去在整個湘西都是有名的家族,一本祖傳的馭尸術可通陰陽,一旦學通了,甚至能讓尸體開口說話,將活人煉化成尸。”
那表情,好像他背后站了個鬼似的。然后從主播面前走過。好處是蕭霄沒有里人格,不需要做隱藏任務,對比其他人來說少了一個潛在危險。
他向秦非投去求助的目光。不怎么結實的車窗晃動著,玻璃發出“咯咯”的響聲,像是隨時都會碎成一塊塊。
透過地牢中燭火昏暗的空氣,0號似乎看到了他孩提時期每年都最渴望看到的那顆圣誕樹。棺材里的溫度剛才還與室外一致,如今卻變得異常冰冷。這個小東西的身上似乎發生了某種奇異的變化。
凌娜好奇地盯著看了半天,終于發現,那個中年夫妻中的丈夫和npc老人樣貌極為相似。蕭霄用半氣音半比劃的方式向秦非道:“我聽著動靜,很像昨天晚上來你門外的那個人。”
是普通的茶水。但話趕話都到了這兒,他也只能再次點頭:“這是必然。”每個人心里都涌起同一個念頭:
黑發青年沒有看林業,他時刻關注著旁邊尸群的動向。床下鋪了張搖粒絨地毯,上面勾著可愛的圖案,寫了八個大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秦非半垂著眸子思索,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這安排是無意義的,只會為他們的行動徒增累贅。
兩人來不及卸力,直沖向一旁的地面,連著翻滾了好幾下,撞在斷裂的墓碑上。
事實證明,觀眾們屬實是想多了。可,已經來不及了。車廂最后一排,清雋優雅的青年雙手交疊,清瘦的背脊挺直,纖長的睫毛微揚,顯得整個人溫和無害,看上去仿佛并不是坐在一輛詭異的大巴上,而是坐在圣光普照的教堂布告臺上一般。
沒有人回答。既然他家沒有,剩下那六戶人家應該也是一樣。
但12號為什么是問號?青年腳步未停,邊走邊開口,目光平靜深遠:“剛才1號追著我們跑的時候,我也看見了他的墜子。”好在秦非沒有那么走背運。
兩個修女大概是被這煙霧彈弄得愣住了,電鋸刮擦墻壁的聲音終于停了下來。和蕭霄一模一樣的還有林業、鬼火和三途。
作者感言
貓咪伸出手,看似十分欣慰地拍了拍玩家的肩:“恭喜你啊,成功進入了高級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