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要帶我們上哪兒去?”焦慮與緊張使他的語氣不自覺帶上了一點哭腔。
那可是整個規則世界中最大公會的會長,是曾經玩家排名榜上位列第一的人,是他們這種小主播做夢都不敢想的高玩啊。
凄厲的慘叫聲由遠及近,又越來越輕,秦非在百忙之中抽空朝著談永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不忍直視地將視線轉開。可惜秦非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不為所動地繼續瀏覽著自己的信息面板。這很難講。
三途神色不虞,卻也沒說什么。
兩人在水吧旁邊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簡單的接觸并不會使迷宮中的人受傷,只會讓他們更加警惕,讓他們完全杜絕這條規則帶來的傷害。一顆顆眼球。
整整兩年,沒有任何一個人成功揭開過守陰村背后的秘密。
秦非更趨向于這是對方有計劃的戰術。倒不如他這樣光明正大地講出來,還能給那些傻兮兮洗干凈脖子待宰的小羊羔——譬如蕭霄這樣的傻蛋提個醒。毫無疑問,這是一臺可以接通的電話,寂靜的車廂內,只有耳旁的聽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像是在誘惑著他按下撥號鍵。
所有人齊齊搖頭,動作整齊劃一,就像提前排練過似的。不過,驚訝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秦非就平靜了下來。搞得好像是自己在央求他似的,低三下四的。
蕭霄神色怪異地上前,道:“秦大佬,你在干什么呢?
“我實在沒有想到,身邊竟然隱藏著像您這樣偉大的傳教士。”黛拉修女盛贊道,“秦老先生!”而且刻不容緩。
秦非揉揉手腕,續足了力道,猛地一抬手!他雖然沒有如同秦非那樣和女鬼臉貼臉,但相距也不過短短十余公分而已,超近距離的視線相接,他幾乎能看清女鬼臉上有幾個毛孔,她順著眼眶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但同樣的,也讓他們失去了了解對方陣營信息的渠道。
他的“里人格”,竟然從鏡子里走出來了。青年乖巧又自來熟的模樣,仿佛站在他對面的并不是一個詭異副本中素昧謀面的npc,而是小區樓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二大爺。
自從它的領域得到開拓,秦非給它買的那些小衣服就都被它自己收了起來。身后,勁風襲來,秦非旋身勉強躲過,嘗試著使用嘴炮能力打消鬼女殺人的念頭:“我不是外來人,我真的是受徐家人委托過來的!”“那時我剛進門,屋里就吹起了陣陣陰風。”
“這個副本到現在為止,所有的玩家打出的都是同一個結局,難道他們能玩出不一樣的結局來,嘖。”之前在告解廳里,鬼火他們曾將3號的里人格認定為“懶惰”,正是因為每次在尋找線索或者聚眾討論的時候, 3號都像一灘泥巴一樣癱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動, 從來不參與進來。為什么他在王明明的臥室中沒有找到和父母關系有關聯的提示?
他的雙眼飛速在房間內部掃視。
女鬼之所以做出這些小動作,目的并不難推測,大概就是想影響玩家們正常的游戲流程,迫使玩家發出聲音,或是使游戲提前中斷。
效果不錯。他趕忙捂住嘴。
沒有人會喜歡身上背負著連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那些人回到房間,肯定是在研究自己屋子里的東西。他拍起馬屁來絲毫不嘴軟,說出口的話一句比一句黏糊,惡心得光幕這頭的蕭霄和光幕那頭的觀眾齊刷刷戴上了痛苦面具。
秦非有些意外:“你是遇到什么事了?”
可是,若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這副本會變成什么樣?他的每一張考卷上都有父母的簽名和鼓勵的話語,無論成績好還是差,父母的表揚從不缺席。黃牛裂開嘴呲牙一笑:“絕不收黑心錢。”
她伸手拉開了門,那扇貼在門后的鏡子隨著她的動作,被夾在了門扇與墻壁之間,再也照不到任何人。“嗐,還以為0039號副本要變得有意思了,白瞎勞資大中午飯也不吃趕來新人大廳看。”
而是系統在綜合考量了玩家的通關水平、直播間含金量、對于觀眾的吸引度等等一系列因子后,所作出的統籌排名。“哦——是、嗎?”
他還有一個問題,十分好奇答案。可卻被秦非制止了,秦非將他的手拂下:
事實上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他就已經做下決定。秦非不動聲色地將視線偏移到了一旁的窗框上。
年輕的神父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秀致的脊背挺直優雅。
不僅什么也沒看到,還被黑不溜秋的環境嚇了個半死。
掌握更多信息的玩家,在最終的生存抉擇中無疑會占據巨大優勢。“從我決定成為一名傳教士的那天起, 我就已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仁慈的主, 并將神圣的婚姻摒除在了我的人生規劃之外。”有的人哀嚎,有的人哭泣,有的人癱倒在地。
面對其他玩家的觀察打量,二人不見有絲毫回應,連眼珠都不帶轉一下,仿佛視野范圍內根本沒有人存在似的。大無語家人們!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嗯嗯,沒事,想不起來就算了,回去休息吧。”
它一定是被這個氣人的家伙弄得耳朵都不好使了。
他抽回只差一點點就搭在小女孩肩上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快步跑回了玩家隊伍。
作者感言
他沒能成功將那個薄弱的靈魂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