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沉默著。不,準確一點形容的話,此刻她的心情大概更像是,被騎鬼火的可惡黃毛小子拐去心愛女兒的憤怒老母親……?是2號。
與村中其他建筑風格如出一轍,紫黑色四方形的禮堂占地極廣,門前一小片土地被厚重的紙錢鋪滿,大門洞開著,昏黃的光線從屋中隱約流出。
第二種,局限性規則。
秦非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
可惜秦非也不明白。
欲要使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秦非應了一聲,看似隨意地轉身走向距離最近的店家:“那就這里吧。”
走廊上的腳步來來回回,雖然輕,但卻清晰可聞,直到10點以后才終于安靜下來,
這很明顯,用膝蓋都能看得出來。鬼手跳了幾下,對著秦非比了個“耶”的手勢。
都是些什么破玩意。
“那時的喪葬習俗還很傳統,人死就要落葉歸根,于是我父母曾經的朋友便托了一支趕尸的隊伍,帶我回家。”會來管理中心的,全都是剛出第一個副本的新人,裝積分的兜子比臉還干凈。比起無法解鎖答案的緊張來,那種明知死亡就降臨在不遠處、卻還是難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腳步的感覺,實在更加令人痛苦。
他大約以為11號此舉是為了向他投誠,好以借此加入567號三人的小團體。那些最靠近祠堂大門的人,不知發生了些什么,不往外跑,反而開始扭頭向著里面沖。既然他家沒有,剩下那六戶人家應該也是一樣。
這讓三途渾身上下都泛起了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大太陽底下被人剝光了,一舉一動全都在其他人的眼皮下。鬼火壓根就沒有見過神父本尊,自然也不會知道,這身衣服是秦非從那個倒霉的老家伙身上硬扒下來的。
不,不應該。這絕非是某種預測或聯想,而是秦非切切實實可以確定的,就像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那人究竟長成什么模樣。不過問題也不大。
倒是秦非,因此而收獲了一條新的情報。“這間房里關著的是誰?”秦非問神父。
員工休息室裝潢時采用了磨砂單向玻璃,從秦非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三個懸浮在大廳正中位置的排行榜,排行榜下圍滿了人。直到一切再無轉寰余地,藥效失去作用,真實的副人格展露于人前,玩家也因此被抹去。還打個屁呀!
他這才想起,那少年似乎獨自一人去了村東。
山羊頭骨、蛇、十字架。
“完蛋了,我怎么覺得這個帥氣撒旦要倒霉了?”“他還在這里嗎?”蝴蝶問道。蕭霄不由得有些焦急。
鏡中人面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我,就是你呀。”
孫守義站在凌娜與蕭霄身側,和林業一起靜靜望著秦非,似是等他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先給他們打一針安定。”
“全部站成一排!”黛拉修女舉起電棍對準玩家們的臉,“你們……”她思忖片刻:“6號、19號、21號。”秦非甚至有點懷疑,或許他也不是人,而是別的什么東西。
6號自然窮追不舍。秦非回過頭,眼神中寫滿無辜:“我只是想去1號或者2號的房間,把他們的鋪蓋搬過來而已。”
下面有一行小字:“那還用說,肯定是主播給買的呀。”“我想,這里或許是獨屬于這個鬼嬰的空間。”
在10號跑到他們身前時,鬼火幾乎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對他說道。
……難道他們不分性別?或許是逼仄的走廊和寂靜的空氣壓迫感太強。可聽鬼女話里的意思,所謂的‘祂’,怎么好像是指特定的某一個人呢?
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看守們剛一有動作,立即有兩三個玩家緊跟著向前飛奔了出去。
“你怎么來了?”秦非將門拉開一道縫。
秦非這么介紹自己也沒錯。林業沒看過去年的展示賽,不清楚彌羊究竟長什么模樣,但據對方迷弟迷妹們的形容,他的外表,是那種“陽光開朗、元氣滿滿的純情男大”。
不是,這么突然地開始傳道是幾個意思?
在這段被掠去的時光里,他腦海中的人格已經由兩個變成了整整十六個。
作者感言
他沒能成功將那個薄弱的靈魂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