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身后,玩家們正神色各異地簇擁在一起,欲言又止。不規范的操作導致村中陰氣橫流,那些被堆積在祠堂外的尸體,在某一日突然都化作了活尸。
“二,本次旅行團共有18名成員,請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請忽視;若發現旅客數量減少,則為正常現象。若旅客數減少至6人以下,請回到旅游大巴撥打旅社求助熱線,旅社將為大家分派新的導游。”如果黛拉問的是別的,秦非還真不一定能答得上來。
老爺子瞥了程松一眼,沒理他。據他的說法,反正左右都是偷,要偷修女的那個啥他實在下不了手,先偷點鋪蓋解解饞也是好的。
“你聽。”黛拉修女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往前躥進了一大截。說完這句話,導游轉身離開。
村長胡疑地望了他一眼。隔著薄薄一層鞋底,有什么東西似乎碎在了他的腳下。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眼看黃袍鬼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后與空氣融為了一體,這才緩緩停下腳步。
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已經將這個和他們并不算太熟悉、甚至帶著一點點敵對意味的年輕人當做了副本中的某種風向標。程松在F區滯留了快一年時間,在守陰村副本結束后終于決定升級到E級區。秦非眉心緊蹙。
秦非:“怎么樣?我沒說錯吧, 那三個沙堆里都沒有你的哨子。”蕭霄愁眉苦臉:“你不懂。”當時宋天看見有幾個居民坐在廣場角落的涼棚里,本想過去找他們打聽打聽消息,卻被一個小孩撞了一下腿。
秦非眨了眨眼。秦非搖搖頭,看上去有種勝券在握般的閑適:“不要那么心急嘛。”
……雖然醫生這樣問了,但顯然,他其實很清楚秦非找他是想做什么。
不算高大的身型從陰影中顯現出來,對方陰鷙的目光與凌娜的視線交錯。這也未免太自信了一點吧,預感這種東西,也可以當真的嗎?可是王明明的爸媽把客廳廚房的窗簾全都拉得死死的,各間房間的門也都關著,整個屋里暗得如同午夜。
一行人就此離開大巴,踏上回程的村道。鬼火被秦非說得慚愧萬分。
并且,導游格外在意這件事。
背后,老頭的腳步聲同樣也沒停。老板娘特意來提這個問題,簡直就像是在刻意引誘他們犯罪一樣。
鬼火一邊向前走一邊回頭張望,直到14號和那間詭異的起居室一起,徹底消失在視野盡頭。
精神類盜賊, 和魅惑系玩家一樣,這是一類專門針對副本內npc生效的天賦技能。“這個主播真的好特別,和其他那些無聊的玩家都不一樣。”
可現在!他不明白這個副本里的NPC都是怎么了?為什么一個二個都想騙他。即使是人數最稀缺的魅惑類天賦技能,也無一例外,都只能在技能生效的極短時間內起到作用好。
只要按部就班地走,就有機會全身而退,避開被副本強行篩選、隨機抽人去死的卑微結局。
不知是出于怎樣的一種心理,雙方人馬在交流的時候不約而同地將刀疤忽略了。
青年緊緊閉上了眼睛。“你們在干什么呢?”從玩家視角來看,目前最合理的選擇,的確就是去徐家祖宅。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非雙手抱臂,在林業身后緩緩念道。
三途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她覺得秦非或許真的并不意在成功通關。下一秒,強烈的失重感侵襲而來,耳畔風聲獵獵,身下的黑暗像是存著一股強而有力的吸引力,將秦非猛力向下拉拽。“這種音色,網戀可以把我的褲衩子都騙掉。”
他坐在那里,透過布簾的縫隙看向外面。對面幾人先是愣在了原地, 等到細品過秦非的話以后,不由得后背生寒。直播進行到如今這個節點,新老玩家的區分已經十分明顯,玩家們十分自覺地將隊伍劃分為了兩半,老玩家神色鎮定地走在前方,新人們則面露警惕,不遠不近地跟在老玩家身后。
人和人真是不能比,他和秦大佬明明都是人,長了一個頭一顆腦子,怎么兩個人的智商差距就能這么大?
神父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秦非勾起嘴角,學著他們的模樣露出一個微笑:“早上好,我親愛的爸爸媽媽。”今天的手和那晚不同,正老老實實長在鬼女的手腕上,也沒有獨屬于自己的好感度提示條,看上去與任何一只普普通通的手沒什么兩樣。
刀疤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凌娜的臉。緊接著他便看見,面前那人手腕一翻,下一刻,他的掌心中忽然憑空出現一根約有成人小臂粗的空心鋼管。不,準確一點形容的話,此刻她的心情大概更像是,被騎鬼火的可惡黃毛小子拐去心愛女兒的憤怒老母親……?
在那條不過兩三分鐘就可以穿過的走廊中,似乎有人起了爭執。果不其然,這些假趕尸匠們終究還是翻了車。秦非這已經不是厲害。
將所有一切說完后,祂忽然抬起頭來,十分認真地凝視著秦非的眼睛。
“問吧。”“尊敬的修女!”6號上前兩步。順帶還將白天出去過的所有玩家都打上了“不是好人”的烙印。
他喃喃自語道。真正的守陰村祠堂中雖然藏著一堆看不見的傳送點、人走著走著就會忽然跑到別的方位,但用肉眼看過去時,祠堂本身的格局起碼還是連貫的。
放眼望去, 整片墳坡上只有他們幾人,全然不見其他玩家的蹤影,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這副菜雞的樣子,真是給公會丟人啊!
作者感言
事實上,假如不是擔心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會在秦非一個不注意時獸性大發,把他的小伙伴們拆得四分五裂,秦非甚至想邀請身旁的五人一起去他家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