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出了口氣, 平復著自己本就毫無緊張感的心情, 并順手打開了彈幕界面。“喂,司機!停車啊!”他沖司機吼道。絕大多數位置前都已坐了人,隨著玩家們魚貫入座,為數不多的剩余座位被一一填滿。
鬼火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死死盯著14號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別減速!”秦非提醒道。這根本連屁也看不到好嗎,謊撒得也太敷衍了。薛驚奇在宋天講述自己的經歷時從會議室中走了出來,外面的玩家自動自覺地為他讓開一條路,讓他來到了最靠近宋天的那一排中間。
瞬間便撞進了秦非盛滿溫和笑意的眼眸當中:他懷著惡意的冷笑僵在了嘴角。
“現在是什么情況?”蕭霄好像忽然明白了徐陽舒打的是什么主意:“知道那里鬧鬼還不告訴我們,你是巴不得我們死在你家,再也別回來了?”
“別怕。”他無聲地叮囑道。規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這么有意思嗎?
鬼火所擔憂的一切并沒有發生。規則世界直播間里的觀眾最喜歡的就是血腥和獵奇的畫面,每當有主播出手傷人,總是能給自己帶來新一波的流量。凌娜寫道,剛落筆又自己將其劃掉了。
并且,雖然秦非頂著一張單純無害的臉,可行事作風卻實在詭秘難測。一旦他過來,他們只會像是一群被粘鼠板困住的老鼠一樣,一只接一只地走向死亡。就好像他早已在自己不知道到時候,像這樣做了千千萬萬遍。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但他就是覺得,秦非有這種未卜先知的能力。那被刻意掩藏起來的鋒芒緩緩傾泄,青年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眸中是將一切計算到極致后的篤定與鎮靜。
秦非一個兩手空空進入副本的新手主播,能有什么特別之處呢?
“怎么了?”有人問那玩家。C.四角游戲除了小刀和鋼管,他的背包里此刻甚至還揣著一塊板磚。
直播大廳中,剛才還在為秦非提心吊膽的觀眾們瞬間吐槽聲一片。“你們……還活著?”程松十分難得地露出了愕然的神色,說話時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反正,跑是不可能跑掉的,秦非干脆放棄掙扎,原地擺爛。金色靈體甚至再度招手喊來了服務員:“來,今天我請客,請在場的每個朋友都喝一杯靈酒!”
【恭喜玩家小秦!您的直播間在新星推薦池中表現良好,連續30分鐘內排名上升百分之26.8,共有13,214名玩家為您點贊,請繼續加油!】“就是這樣。”徐陽舒說完,又打了個哆嗦,“然后我就、我就逃出來了。”尸鬼尖銳的利爪嵌入皮肉,猛地向外撕扯,青年的手臂肌肉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這狗副本、天殺的系統。“不是不是。”
眾人忙不迭地將手放下。
那是0號囚徒看見他來了,用身體重重撞擊門欄所發出的聲音。簾幕背后,那只衰瘦的老手已經像是一蓬海藻般扭曲蠕動起來,顯出一股饑渴的難耐。片刻過后,一顆圓潤的、還冒著鮮活血氣的眼球躺在了秦非的掌心。
嘶啞的話音落下,秦非的臉頓時黑了三分。
秦非伸出空閑的另一只手,將自己上翹的嘴角強行拉平。
這三個是金屬掛墜快要滿格的,即使他們不出手,他們也堅持不了多久。但他表現出的樣子分明是沒有受到任何驚嚇,這幅做作的姿態讓鏡中的東西更加生氣了。
“快跑!!離這里越遠越好!”怎么會有這種人,拿別人的命來送人情啊??孫守義沉吟不語。
“主播到底在干嘛呀??”
醫生的辦公室,其實也就是教堂的醫務室,這里沒有鎖門,秦非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秦非與蕭霄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了答案。
蕭霄倒是并不覺得秦非問了這個問題,就會這樣去做。雖然修女只問了他第一句,但背完這一句后他并沒有停,而是繼續背了下去。
修女沒有露出任何兇惡的神色,反而在愣了一下后面露擔憂。秦非一邊吃一邊不慌不忙地思索著。圍在旁邊的玩家們這才意識到,他們腳下踩著的淺粉色污水,竟然就是任平的血水。
“進。”秦非對著門那頭道。……
探員卻啞了火:“這……我哪知道啊。”蕭霄斬釘截鐵地點頭:“要的要的!”一旦有人忍不住動手,他們不僅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離開里世界,還能通過那人自身和其引發的一系列后果,探尋到更多副本規則中隱藏的秘密。
手一抖,豆子滾得滿桌都是。秦非不知道自己在懲戒室里昏睡了多久,但想來,現在應該已經過了凌晨,算是第二天了。在整座教堂中,這個小而漆黑的地牢,或許正是潛藏著最多線索的地方。
他當然很不滿意自己撫摸到的那張“臉”。
作者感言
“鎮壓可行,但需要一高人,及一活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