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期間,女鬼一直粘在他的身旁,一會兒左摸摸一會兒右摸摸。記憶畫面在這一刻崩壞瓦解。這座迷宮的結構和里世界的迷宮游廊非常相似,兩邊都是與天花板銜接的墻,人走在走廊里時,根本無法判斷自己所處位置周圍的結構是怎樣的。
秦非抬頭,看向大巴車最前方。
林業懵了一下。
沒用,一點用也沒有。空氣中,那種血腥與潮濕的霉菌交融的氣味不斷涌入鼻端。“……???”
那些一直站在銀幕前的老觀眾們則全然是另一種反應,帶著滿臉的神秘莫測,用一種十分欠揍的口吻說道:“你們等著看吧,肯定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見秦非始終沒有反應,NPC也回過神來。蕭霄:“……”
灰色的帽檐下,導游的視線不斷在青年和車載電話之間游走。直播畫面出現雪花的事情再也無人在意。
秦非搖了搖頭:“不,我不會。”
就算沒實力直接上,他也可以陰死別人。這對他來說大概就跟呼吸和眨眼睛一樣簡單容易。
很可惜,休息的計劃最終還是沒能成功落實。刀疤狠狠瞪了秦非一眼,被秦非毫無反應地無視。
“比如……去找找告解廳的鑰匙之類的。”三途補充道。眾人上前將車門推開,車內煙塵的氣息撲面而出。
0號沒有騙他,這一次的地牢里,八間牢房都已空空蕩蕩。后果可想而知。
還說了句和剛才在地牢里,對0號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
可此刻,他卻不由自主地無比懷念起這個消耗了他上個副本一半積分的小掛件來。果不其然,才走出幾步,他便覺得后背森森發涼。
一號似乎也是這樣,血淚漣漣的眼睛死死盯著秦非,鼻尖不斷聳動著。
要么是和他一樣抽中特殊身份的內鬼,要么就是真NPC偽裝成的玩家。符紙、朱砂(用以繪制聚陰符)、銅鈴、官袍、人血……
秦非卻不以為意: “這個副本哪里不陰森森的?”在F級體驗世界的直播中,主播和觀眾之間是無法實現任何直接交互行為的,觀眾們沒法發彈幕夸獎或吐槽,看到盡興時也無法給喜歡的主播投送任何打賞。或許是倒霉會傳染。
導游身影消失的一瞬間,大巴車上頓時亂作一團。14號的雙手一直環抱在胸前,就像抱了個孩子一樣,但那分明就是一團空氣。那些秦非喜歡的閑聊和彩虹屁終于又回來了,但現在,他已經沒有閑情逸致再去欣賞。
誰啊?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
其他人被他的樣子嚇到:“你怎么了?”他頭上粘著的那張符紙自從被秦非揭下來一次后就失去了效用,在亂葬崗被他自己撿了回去,當個貼紙一樣貼著玩,被揉得皺巴巴的,背面還沾滿了它的口水。薛驚奇抬高音量問道。
他繼續在紙上勾畫著。
腳步聲凌亂,推嗓咒罵聲不絕于耳。
告解廳中陷入沉默。并不是所有玩家都相信6號的辯解,但6號話音落下后,的確有幾人露出遲疑的神色。
雖然是很氣人。年輕的神父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秀致的脊背挺直優雅。
他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震顫,好像羽翼輕盈的蝴蝶振翅翻飛。一個可攻略的NPC。
走在路上時,他身周的白霧更濃,潮意漫溢,幾乎要滴下水漬來。直至串聯成長長的、筆直的、間距一致的隊列。
能夠藏人的, 也就只有布告臺西南角的那個告解廳了。想來徐家在沒落之前也當過很長一段日子的大戶人家,秦非隨便在一樓找了把椅子,竟就是實打實的黃花梨木。他的個子不算太高,也不怎么愛運動,比起打籃球更喜歡看書和玩游戲,期末的一千米體測總是擦著及格線險險而過。
秦非的目光從14號的臉上飄到她的頭頂, 然后就看見了這樣一段話。那些遍布整個村莊的巨眼,在蔓延到義莊門口時卻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并沒有合攏的大門像是一道無形的分界線,將門內與門外隔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日不走雙,夜不走單。”蕭霄皺眉指著指南上的話,“這是什么意思?”
她狐疑地看向秦非的眼睛。他差一點點就叫出聲來了,一把將手中的東西扔出老遠,猛地竄起向秦非沖了過去。“規則1說了,迷宮是一個完全的磚石建筑,建造工藝普通,沒有用特殊材料。”
秦非就這樣在1號恨不得殺人的目送下,腳步輕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間。他從隨身空間中調出搬磚,在手里掂了掂:“但你最好掂量清楚再說話。”
這一次的好感度雖然是正向的, 可秦非卻并沒有感到多么愉快,反倒只覺得后背隱隱發寒。然而有人卻持有著不同的意見。
作者感言
他指了指床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