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曾在里世界的告解廳里觸碰過的感覺。尸山血海,也不過如此!
有觀眾當場密恐發作,瘋狂抓撓起自己那其實并不存在的胳膊,它一面抓一面聽見,在距離自己不遠處,另一個靈體發出了一聲干嘔。但起碼,這里沒有神像。
秦非繼續追問,他瞥了一眼墻面。秦非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但總之,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
蕭霄雖然腦袋不好使了一點,但好歹沒有影響到身體機能,見秦非有了動作,立即閃身跟上。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玩家們就此分做幾組,有人去翻找鑰匙,另有幾人則順著地板上那些殘留的血跡走向了餐廳,打算去看一看昨晚2號和14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像刀疤這樣視道德與法度如無誤的亡命之徒,就像是一條毒蛇,是無法被馴養的。
又或許,會帶來新的游客。她望向秦飛,正打算開口。
神父神經質地重復著這些話。
這樣一來,他們根本就沒辦法避免和女鬼接觸。
直播大廳,體驗區一角,秦非所在的湘西副本已然成為了附近最熱鬧的區域。那條短短的、不足五米長的走廊的另一端,連接的竟然是一道影壁。“6號和5號也不太合適。”
“好像是突然出現的,剛才都沒有看見,大概是開了獨立空間。”
秦非輕咳了一聲,微微瞇起眼。
她的臉色越來越灰敗,身體顫抖的幅度也越來越清楚。王明明的媽媽:“還跟我們問好。”
啊不是,你怎么就知道了呢???
這里完全是一片虛無,空無一物,沒有天也沒有地。光幕背后,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們笑得東倒西歪。
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襲紅衣,膚色雪白,假如忽視她臉上斑駁的尸斑和眼框處不正常的猩紅,一定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獨屬于鬼物的森森冷氣迎面襲來,秦非覺得自己像是被關進了一個冰窖,渾身的血肉都要被凍住了似的。在那條不過兩三分鐘就可以穿過的走廊中,似乎有人起了爭執。
秦非:耳朵疼。原本便已凌亂不堪的襯衣,這下徹底被撕成了爛抹布。只是,這枚吊墜的珠子里盛滿了鮮紅的液體,就像一顆正在蓬勃跳動著的、飽含著生命力的心臟。
說著蕭霄壓低了聲線:“報名對抗本的玩家每次都很多,參與對抗本可以抵消一次原本應該進行的直播。而且在這類副本中,即使是輸掉的那方陣營,也一樣能安全地離開。”各種聊天信息飛速閃過。
他一分鐘前才剛想到,幸好自己現在是在里世界。
但由于他才剛死,魂魄尚未完全離體,肉身和靈魂不能分離,因此他的肉身竟也跟著黑白無常一道去了地府。
指認完成之后,玩家會立即進入到抓鬼環節,但抓鬼環節的形式應該并非固定,想來是與每只鬼的性格和經歷有關。最終,右腦打贏了。
【采用游戲的方式召喚。】
“嘟——嘟——”沒拉開。
他貓著腰掉頭就跑,三兩步躥到門邊。
秦非實在不想躺,雙手枕在后腦勺上,對著眼前的空氣,慢吞吞地道:“再說。”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秦非雖然和他們一起來了管理中心,可兩人從始至終都以為他是來辦別的事的,當然不會和他們排在同樣的窗口。
觀眾們想得非常美,但5分鐘注定解決不了戰斗。鬼火和三途也是這樣想的。
深灰色的車載電話靜靜放置在窗邊,大巴司機早已不見蹤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個廣播按鈕,車里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秦非摸了摸鼻子,順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小路向前走去。“大家稍安勿躁,精彩的節目總是要在漫長的廣告之后才會出現。”
他有什么問題嗎?他望向秦非的目光狂熱又古怪:“這已經是我們第四次見面了。”
蕭霄莫不是人變傻以后,五感反而變得異常靈敏了?
應該也不用遵守表世界休息區的時間安排表吧?秦非默默收回視線。
作者感言
秦非是車上最先清醒過來的人,此時同行的其他乘客都還陷在昏迷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