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道:“不,你誤會了。”林業。“用你們玩家的話來說,‘祂’,就是‘污染源’。”
旁邊忽然有人出聲打起了圓場。走廊內昏沉的燭火將他的臉色映照得半明半暗,那帶著鐵銹氣的面具緊緊貼合在他的臉上。他清楚的記得,晚餐時徐陽舒還一如在大巴車上那樣神不守舍,一舉一動都需要靠他身旁的玩家提醒才會有所反應。
時間僅僅只過去了兩分鐘,不到四分之一的游戲進程。好在鬼嬰沒有讓他等太久,又過了一小會兒,鬼嬰搖頭晃腦地從幼兒園里爬了出來。
“我家雖然搬出了村子,可家里祖輩住著的老宅子卻并沒有賣掉,小時候翻家里那些舊書時我爸就告訴過我,這樣的書,老家還有更多。”徐陽舒沒有隱瞞。薛驚奇長長舒了口氣。鬼火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和秦非對視了。
“咔噠。”仿佛他正在心中不斷糾結著:眼前這家伙到底是好人,還是……?
見其他人在休息區內大肆破壞,幾人看上去十分不解。
而蕭霄則在一旁使勁點頭。且不說他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秦非腦海中浮現出林守英吐個不停的樣子,頓了頓,找了個合適的形容詞:“他……看起來胃口不太好的樣子。”
三個穿著修女服的人魚貫而入。按照指南提示,玩家在午夜過后直至天亮之前都必須待在棺材里,而白天若是遭遇異常狀況也不要緊,只要及時躲進棺材就很有可能逃過一劫。沒有外來人,能活著離開。
玩家們必須依靠自己將那些規則補全。
很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得團團轉,可看他如此坦蕩地點頭稱是,三途心中依舊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這個人可以相信”的念頭。說著,黛拉修女轉過身來,不假思索地也送了蕭霄一電棍。直到腳步聲近在咫尺,而后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嚇懵了, 只有秦非望著他頭頂那根禿到可憐的進度條,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精光。自從一聲“砰”的巨響之后,告解廳外便再也沒有其他聲音傳來。
“那,具體操作方面……”三途有些猶豫地望向秦非。
而每場直播的前30分鐘,往往又充斥著最多未知的危險。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想到是你殺了那個人。
看得出,三途的內心非常煎熬。
按照這個結構,秦非剛才看到過的那扇祠堂大門,對應的應該是——
秦非留意到,那幾個面露思索的全都是剛才和他一樣去了寢室區、走進過房間里的人。小巷對面是F級生活區的側門,距離大門的位置并不遠,中間隔了一大堆排成陣列的垃圾桶,從側門這里張望,甚至可以看到正門處的人頭攢動。
“所以。”他抬眸望向對面,“你們是什么陣營?”怎么他們每次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光顧著干著急的時候,他都能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隔著一道柵欄,0號囚徒懶洋洋地倚靠在囚室臟兮兮的墻邊。
“我想說的是。”她勾起唇角,“徐家將祖宅打造成一棟鬼樓,為來往游魂提供安身之所,可不是一點利息都不收的。”肺部鼓脹得像是快要爆炸,喉嚨里好像有一把無形的刀正在切割,每一次呼吸都會帶來尖銳的疼痛。青年加快腳步,繼續向著那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晚飯結束后,秦非、蕭霄、三途和鬼火又一次聚集在了秦非的臥室。桌上的玻璃瓶子非常多,除了各類酒水以外,果汁、氣泡水、甚至各類調味品和油都應有盡有。和所有其他人一樣,修女們一消失,秦非立馬走向了那張休息區時間安排表。
“你有問她和《馭鬼術》相關的事情嗎?”蕭霄滿懷期望的發問。所以……秦非聽得嘴角直抽抽。
這句話他說得十分富有技巧性,嗓音清潤平和,語氣平靜而篤定,短促又快節奏的否定句式莫名帶給人一種“我是在說反話”的錯覺。
*與此同時,餐廳中有不少人都變了臉色。后面被擠開的玩家們齊齊一愣。
他是不打算把自己和三途姐的陰暗面也懺悔給主聽嗎?
——那是當然,秦非撒謊也不是隨口亂撒,而是對情況作出過判斷的。蕭霄搖搖頭:“沒有啊。”
近了!又近了!難道是他們家日常生活中十分尋常的一環嗎?
只要有心,總能找到各種各樣擦邊的方式泄露信息。
背完這句,黛拉修女終于揮了揮手,示意秦非停一下。這絕對是林業一生中所經歷過最糟糕的一天。但這無疑惹惱了秦非的粉絲們。
蕭霄倒是并不覺得秦非問了這個問題,就會這樣去做。靈體急得嘴都要瓢了:“我是追著我家主播來的,你快松開我, 再晚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抓鬼環節剩余時間:15分鐘。】為什么要特意提示這一點呢?可為了保險起見,凌娜還是按照規則所說的那樣折了柳枝。
好在他雖然蠢了點,卻十分懂得審時度勢,眼見秦非他們叫凌娜閉嘴,直接跟著抬手捂住了嘴巴。
作者感言
鮮花與銅質燭臺消失不見,斑駁的舊木桌上,白色的蠟燭已然變成了暗紅色,燭淚滴滴淌落,在桌角堆砌出一小灘一小灘血一般的污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