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本該空空如也的左邊眼眶也并沒有任何變化,琥珀色的瞳孔依舊明凈澄澈。落滿灰塵的屋內房梁下,赫然整整齊齊地懸掛著四串黑紅色的紙錢,看上去最舊的那串已經風化變脆,不知在那里掛了多少個年頭。秦非一個兩手空空進入副本的新手主播,能有什么特別之處呢?
孫守義和凌娜見狀,忙過去給林業幫忙。
秦非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層陰翳。徐陽舒像條死狗一般被孫守義拖著往前,兩條腿不斷輕輕蹬動著地板。在中心城的公會排行榜上,黑羽一直穩坐龍頭。
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之色,亞莉安壯著膽子繼續說了下去:“您放心,今天在休息室里發生的事,我是一個字也不會對外透露的!”
“呼——呼——”林業懵了一下。
“她一定在想,勞資在這里嚇了這么多年的人,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油鹽不進的!”
秦非若無其事道:“別那么大驚小怪,它一直都在?!睂⑷客肟晗磧羲Ω?,秦非清洗雙手,拉開廚房的推拉門。
屋里的氣氛再一次陰沉下去。事實證明,即使是一只血哧糊啦的小鬼,心臟也是有溫度的。雖然是疑問句,使用的卻是肯定的語調。
正對著祠堂大門的祭臺上,從左到右整整齊齊擺放著十二個木制底座,卻只有六個靈牌,另外七個底座空著。既不知道是什么,也無法攻略。不知來處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4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14號女人的天靈蓋上。
完了!
不能繼續向前了。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
秦非連主從契約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和鬼嬰簽?
剛從副本里出來,大家的模樣都很狼狽。鬼女十分大方。在談永殷切的期盼中,程松冷淡地扭開了臉。
但同樣的,也讓他們失去了了解對方陣營信息的渠道。只要6號認為他們是一個團體,就不會將攻擊的目標首先落在他們幾人身上,因為擊破一個團隊所要耗費的時間,必然大于直接攻擊散落的玩家。
秦非見狀,微微垂眸。秦非聳聳肩:“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鼻胤窃跁芮?停留的時間太久,這似乎引起了村長的懷疑,村長站起身,來到秦非面前。
但他又舍不得走,硬著頭皮繼續往前。沒有外來人,能活著離開。現在還沒到10:30,按理說還在自由活動的時間,可是休息室和走廊都已經熄了燈,外面黑咕隆咚一片。
嘴角邊的痕跡因此粘在了手背上。
“這主播看起來有點傻。”而三途明顯也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秦非目光深沉,簾子背后是一片漆黑,全然看不清里頭的光景。
難道說,這就是師父曾經所說的:信則有不信則無,有時面對鬼物,什么都不懂的門外漢反而比大師更有威懾力?“不要跑,我親愛的小羊。”雙馬尾站在會議室里,透過會議室的玻璃門將這一幕完整收入眼中,不屑地“嗤”了一聲。
蕭霄打量起樓內的布局來:然而秦非卻盯著她的臉,訝異地睜大了眼睛。林業思索片刻,寫下又一個推測。
甚至就連那個關在房間里的4號戀尸癖,都是被6號弄死的。但,能躲一時是一時。他需要將那兩人引開起碼5分鐘,這確實有點難度。
雖然這個王明明,看起來只是個知道的不多的引路NPC。
剛才在黑暗中,那道怪異的電子女聲說的就是“夜游守陰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業沒有死,那么,他在昨晚遇到了些什么?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擦過刀疤的臉,而后蹙著眉開口道:“昨晚倒計時結束的瞬間,我們忽然發現,你們全都不見了。”
林業:“我都可以。”
經歷太多次,他已經習以為常,反正大佬的作風他搞不懂,只要裝作沒看到就可以了。她在房間里翻找了那么久,難道什么東西都沒有找出來嗎?
但除了15號在三點前去了一趟休息室外, 剩下的幾人都沒有離開過臥室, 直到晚餐開始。
修女一怔,似是沒有料到他會醒來的這么早。
墻壁和地面都開始發生劇烈的震顫,壁柜里的醫療器械叮叮咚咚地落在地上。
——直到這一次,遇到了秦非這么個看起來溫和無害、實則十分難頂的硬茬子。秦非這輩子還從未跑得這樣拼命過。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小心了。
作者感言
他們談論的時候,刀疤一直在下意識地向著祠堂所在的方向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