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向左邊扭，他就朝左邊看。刺眼的光柱穿破暮色，直直晃到余阿婆臉上。

醒過來的玩家越來越多，大家看清彼此的臉，意外之下爆發出此起彼伏的臥槽聲。按照玩家們之前的想法，他們有打算過在安全區內敲碎祭壇，這樣怪物就不能拿他們怎么辦了。聽到這里秦非終于明白了，原來早餐鋪的抓鬼任務這么簡單粗暴。

沒錯，那的確是一片樹林。風雪越來越大，頭頂陰云翻卷如潮，彌羊抬頭看了一眼，面帶擔憂：“不會要刮暴風雪吧？”

為了盡可能多地吸金，各家店鋪全都臨時加設了不少桌椅, 占滿店內空間后更是直接擺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弄得街道處處人頭攢動。秦非一回頭，便見六雙眼睛炯炯盯著彌羊和自己，一副誓要抱緊兩人大腿的堅定樣。

？？？司機們都快哭了。

電臺，或者電視。

秦非“唔”了一聲：“我大概明白了。”蝴蝶耳畔，只有他一個人能聽到的系統音響了起來。

“我們、我們現在在奧斯塔迪亞山上，對吧？”他磕磕絆絆地問道。漆黑的神廟內，唯有騶虎手中的手電亮著微弱的光。

“你們哪來的帳篷？”黎明小隊的隊員跟著隊長一起目瞪口呆。夜晚的暴雪已經停了，但帳篷外的溫度依舊冷得徹骨。

六人在中心廣場中亂竄，躲避著廣場中為數不多的怪物。鬼火下意識接話：“啊？那第一名是誰啊？”在某些特殊時刻，或許能發揮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甚至有下錯注的靈體開始寄希望于一些玄學，雙手合十，站在窗口前方的空地上，口中念念有詞：

為了賺點外快給隊友買高階傷藥，聞人隊長在自由交易市場接了個護送的單子，內容就是帶著刁明過一場副本。以秦非以往的副本經驗來看，這么高的好感度，絕對可以無障礙交流。

一個是昨天便和薛驚奇有不合的刺頭，另一個似乎是蝴蝶身后的某個傀儡，因為一直沒有和其他玩家一起行動，看著有些面生。這條線索是他找到的，他繞著灰蛾雕塑查看了好幾圈，用手一寸寸仔細摸索，才在基座上摸到了一處很不顯眼的縫隙。他們現在已經配合得十分默契了，前面抱著手臂蹲著的兩人二話不說便追著垃圾車往前去。

“你要是真的走不下去了，干脆從這里跳下去，難道還能跳回原地？”江同倒抽一口涼氣：“你受傷了？”

這些房子絕對不會是人造的，也不是給人住的，像是某種奇異的生物，為了裝成人類而仿制出的低劣偽造品。無差別的系統播報在副本世界內響起，垃圾站里，每一位玩家臉上都露出喜不自勝的表情。兩條細細的胳膊根本舉不起槍，秦非干脆將□□架在了桌面上，像使用狙擊槍一樣的姿勢瞄準。

四人站在角落交談著，就連距離他們最近的玩家都沒聽清他們在說什么。他上前幾步，走到正半蹲著整理雪鞋鞋帶的秦非身前。薄薄一扇門板顯然抵擋不了太久，外面的鬼已經開始躁動起來了。

他鉆進一個筐子里，那個筐里裝了一堆皮球，每一個都比他整個人還要大，看起來分外嚇人。

青年轉身，踩著黎明小隊剛才前行的方向，一步步，向密林中走去。雪山的污染影響不到電子設備。

那個鬼臉看起來像不像狼臉？“也太無聊了。”有觀眾抱怨著。就憑那破樹林，能拿他怎么樣呢？

這算什么問題？

他真的不想聽啊！

雖然不知道這個獾有什么出眾之處，但很顯然，她的實力應該很不錯。否則后面的文字全部扭曲成了奇怪的符號，令人不解其意。

秦非加快速度，向前躍進了兩個身位，在身后鬼怪反應過來之前，扭轉手中祭壇的蓋口。他不斷切換著視角，在黎明小隊幾個不同成員間來回巡視，但顯而易見，事情已經不會有任何轉機。畫面里，那只西裝革履，身姿挺拔的貓先生站在泳池邊緣。

彌羊：“……”

這無疑會讓所有玩家全都警惕起來。

“刁明故意往密林深處跑，就是為了吸引我們過去找他，從而達到讓我們迷失在密林中的目的。”有些事光靠思考，不可能思考出結果。

在警戒線后方，從一處門洞里，忽然走出了數不清的人類。這是個很簡單，也很抽象的圖案，上面兩個圈，下面兩根交叉的直線。

秦非在深坑旁坐下，盯著剛才那位置，視線一動不動。

緩慢挪移的鏡頭忽然停住，直播大廳里的觀眾們開始交頭接耳。身后，幾名傀儡心有戚戚焉地望了地上的人一眼，緊跟蝴蝶腳步，走出404的房間門。那四名玩家臉色又是一變。

他伸手接過戒指，那枚戒指就像是產生了意識一樣，自動套上了秦非的右手無名指。A級直播大廳，蝴蝶的光幕前。話說他明明可以有機會反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