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導游背后,一座灰白色的村子正無聲佇立于濃霧當中。——說出口的話也非常不像樣子。
秦非半彎下腰,一排排檢查著座椅底部,一圈巡視下來以后卻并未發現任何異樣。玩家們:“……”
他們是在說:說起來,作為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男生,林業本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但正是這份正常,反倒讓秦非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謹慎。
直到那巨大的、用竹藤編織的掃把頭散落一地,女人這才氣喘吁吁地停手。“像這樣被送來教堂的囚犯數量多嗎?”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道。神父被秦非懟的卡殼了。
未知總是會讓人感到不安,何況是在一切都已逐漸明晰的情況下,唯獨一片陰影懸在自己的頭頂。
青年低垂著眸子,重新抬起眼時已經調整好表情,現在,無論何人看來,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對眼前的環境充滿好奇與探索欲望的普通游客。百十來步后,兩隊人馬在下一個拐角處交接。
看得出,她實在非常緊張。“亂葬崗上一共有墓碑二百三十四座,墓碑上刻著主人的姓名和生卒年,死亡時間距離現在最近的,都在40年以前。”
無數色彩繽紛的碎片散落在空中,散落在秦非眼前。雖然秦非對于這一點已然十分肯定,但他還是想再次求證一下。無論是在大巴上還是在禮堂中,秦非的表現都毫無疑問地昭示著一個事實:這個玩家雖然看起來溫和,實際卻并不好惹。
屋內的黑暗很快如潮水般退去,出現在秦非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這真的是一個第一次開直播的新人玩家能夠做到的嗎!”“臥槽臥槽臥槽,不是吧,主播實在太雞賊了!”
要……八個人?秦非雙手交疊,鄭重其事地開口:“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秦非滿臉坦然。但秦非和污染源、和系統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牽扯不足為外人道。
沒有時間和小桑干耗了,宋天只能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找。
15號則有著超乎常人的控制欲。
在見識過車外的怪手以后,刀疤對這個直播世界的認知顯然更深了一些,這里不僅危機四伏,還充斥著各種用科學常識難以揣度的生物,那司機……
所以她到底憑什么斷定他是同性戀?“我是一名……”秦非吞下不合時宜的“唯物主義者”五個字,目光從光幕中那長得不像話的一行行職業介紹上掠過,徑直落在最后一句上,“基層社區工作人員。”
簡直要了命!光幕前的圍觀者情不自禁地齊齊驚呼起來——
“所以。”秦非終于找到機會,將對話切入了正題,“休息室里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的確和你有關,是吧?”……
青年臉上露出一個充滿母愛的柔和的微笑:“是的呢。”和所有其他人一樣,修女們一消失,秦非立馬走向了那張休息區時間安排表。
然后直奔最有可能出現皮球的幼兒園玩具儲藏室,從儲藏室裝皮球的筐子里,找到那顆與其他紅色皮球格格不入的藍球。
“咳。”
【46人為您點贊,398人關注了您的直播賬號。】撒旦憋足了全身的力氣,向秦非猛地沖了過來!
他緩步行至鏡子跟前。
蕭霄在用餐時間過半時,就像是植物人忽然恢復了行動力一樣, 風卷殘云般將所有的東西吃得一干二凈。
此時此刻,他正在狼吞虎咽,發瘋一般將面前所有食物都吞進了肚子里。但由于他才剛死,魂魄尚未完全離體,肉身和靈魂不能分離,因此他的肉身竟也跟著黑白無常一道去了地府。可他好像也沒什么辦法。
不過,驚訝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秦非就平靜了下來。
“好吧。”
看他們當時的樣子,顯然正打算進去。一滴鮮紅的血淚從他漆黑的眼眶中流出,滴落在地上,將地板沁染上一抹觸目驚心的顏色。不遠處,義莊大門正緩緩合攏,人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凌亂的腳步聲在灑滿白色紙錢的地面上摩擦,發出沉重低壓的吱嘎聲,如同垂暮老人的低聲殘喘。
這就注定了它今天難以如愿。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
秦非慢條斯理地和蕭霄交流著想法,殊不知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那頭的觀眾已然沸騰一片。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們看村長那個懵逼的表情。”秦非和艾拉之間的話題一直延續著,直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艾拉頭頂的好感度條再創新高。就在這眨眼間的功夫,秦非眼前的畫面已驟然轉變。
作者感言
沒人家聰明,能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