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烏蒙在帳篷后面停下。余阿婆終于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樣。

豬人的臉雖然被撐得扭曲變形，可從那些歪歪扭扭的褶皺與縫隙內, 秦非依舊能夠窺得他內心真實的反饋。用腳趾頭想想都能知道，這座山不是輕易可以離開得了的。那些斷肢殘臂都很明顯被人特意打扮過了，有的手臂上用紅色的線縫出了一連排交叉的十字，也有小腿尸塊上綁了干凈漂亮的蕾絲。

遠遠看去，又像一只只在黑夜中靜謐注視著一切的眼睛。

陶征有些明白了：“七月十五釋放邪神的條件是四十四生魂、六祭壇、一銅鏡，玩家們在社區里抓的鬼，是余阿婆原本打算獻祭給邪神的生魂。”但秦非已經自顧自開口了。——彌羊是這樣想的。

“咔嚓——”黑發男人雙手插袋站在湖岸邊，漆黑的眸中鋒芒盡顯，嘴角掛著像是不屑又像是厭煩的輕笑，黑鉆耳釘在雪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輝：“要不就你來吧。”怎么想都很扯。

就連系統提示也只是播放給秦非一個人聽的。當然，也可能是出于報復心理。

“這條路……真的是對的嗎？”每間房間里都走出了各種奇形怪狀的鬼。“你們進村子里找線索，怎么也不等我？”

看他們那十分具有計劃性的動作顯然是提前商量好的。“太神奇了。”彌羊喃喃自語。大約半小時前, 蝴蝶發現，自己的直播間似乎出現了一些異常。

碧海藍天躍入眼簾。然而越擦便越心驚。對啊！這里根本就沒有老板。

秦非：……

“不管玩家掩飾的多么好，只要想到的是‘用雪掩埋尸體’這個方法，就一定不會成功。”

副本中所有玩家都能夠登錄玩家論壇，也都看過通緝令上的畫像。

觀眾們在直播大廳中雀躍歡呼。

和彌羊一樣，蝴蝶同樣是規則世界中的明星玩家之一。秦非被他說得咯噔了一下，很想讓他不要烏鴉嘴。“你不是不想走吧。”

谷梁因此懷疑，黎明小隊已經被小秦策反。蝴蝶正帶著他的三個傀儡們站在一旁看熱鬧。但這個秘密不一定能一直保守下去。

尖銳刺耳的聲音貫穿眾人耳膜，帶來強烈的精神壓制。像是有人在哭。三人頓時覺得自己距離死亡線又遠了那么一點點。

直播畫面外，那聲音又喊了他幾聲。在場幾人中，除了秦非一開始就從王明明的褲兜里白拿了一塊以外，其他人都沒有找到陣營之心。青年言笑晏晏地雙手支撐在保安亭的窗框上，完全沒有受到好感度條上信息的影響，極其自來熟地和老保安套著近乎：

直播大廳里，觀眾們正在光幕前看得津津有味。

……秦非干脆利落地上手拍拍他的臉：“嗨？”

彌羊：“……”在橫跨整整兩個月的高強度比賽中，秦非已然可以斷定，他遲早會再次和蝴蝶對上。

直播間里的觀眾們，正在為了蝴蝶大人舉手投足間微小的細節而瘋狂。雪中那顆腦袋出沉悶的哀鳴聲，從音色上分析，應該是猝不及防被塞了滿嘴雪。

“可以出來了。”只是很快。

右邊僵尸打起雪怪非常簡單粗暴，手口并用，簡直和野生動物捕獵沒有什么區別。

一名A級玩家進入的副本世界，有可能是B級、C級。丁立倒是覺得谷梁做了一個很對的選擇。

直播開始才不過一天, 其他三個副本的任務線和劇情走向都還沒有拉開大的區別。王明明的爸爸媽媽一句也沒多問，老老實實地蹲下來收拾地上的垃圾。

“這游戲哪里簡單了？”馬上有靈體嚷嚷起來。“一艘船上到底能玩什么游戲？”但他不可能把這些事告訴彌羊。

三途聽得無語, 天降正義，一巴掌糊在鬼火后腦勺上。……

假如彌羊也滿屋子亂跑, 那秦非就算一遍又一遍搜尋整間房間, 又有什么用？這實在是一場折磨。真的，會是人嗎？

“石頭、剪刀、布。”假如造成這一切的不是秦非，而是其他什么人，谷梁捫心自問，他絕不可能對對方心無芥蒂。

F級、E級的低階玩家，擠在生活區的東西南北四角，那里有系統架起來的露天直播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