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道宛若有火焰灼燒般的視線匯聚在他的身上。——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秦非記得很清楚,在過來守陰村的路途中,大巴車外一直有奇怪的不知名怪物追逐著大家,當時刀疤幾人意圖跳下車,被他所阻止,余下所有人也都沒敢開窗。
說著,黛拉修女轉過身來,不假思索地也送了蕭霄一電棍。蕭霄跟著走了進來,鬼嬰在里面爬來爬去,整整一分鐘過去,什么也沒有發生。
而秦非也的確沒有讓她失望。為什么要特意提示這一點呢?
那人頂著一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面孔,額頭上有兩個尖而細長的犄角。他覺察到有人在盯著他,于是抬起頭來。
【圣嬰之一:好感度65%(艾拉覺得,自己似乎終于遇見了一個擁有共同話題的朋友)。】是蘭姆不愿再繼續往下回憶了嗎?0號甚至在以往的某一期直播中,成功誘導了一個玩家,在僅差一步之遙就能通關副本之時決絕地轉身,撞向了他的斧頭。
“……之前我看到過一次,實在太恐怖了。”成功趁著棺蓋閉合前將這串鈴鐺順到了手里。
顯然不怎么樣,鬼手一點也沒有被威脅到。和導游一樣震在原地的,還有身后的一眾玩家們。“成功。”
宋天也很難相信,見鬼、抓鬼,會是這么容易的事情。說著他抬手摸了摸耳朵,似乎正在使用某種通訊工具與其他人聯絡。不過,嗯。
嘖,好煩。蕭霄嘆了口氣,羨慕地看著秦非:“我要是有你這種定力,怎么著也能在副本里多活一年半載。”“我說到做到,一定不會食言。”
鬼女的手腕蹲時鮮血淋漓,皮肉撕裂的傷口包裹著白森森的斷骨,看上去十分瘆人。修女周身的戾氣都已散去,對秦非說話的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就像對待自己的兄弟姊妹。
鬼火在看清秦非背后那兩個電鋸血修女后,發出了痛徹心扉的慘叫。秦非實在不想躺,雙手枕在后腦勺上,對著眼前的空氣,慢吞吞地道:
“真想離開這里。”他喃喃自語。三途還想說什么,最后又閉上嘴:“……行吧。”秦非十分無辜地望了回去,抬手摸了摸鼻尖。
潮濕的霉味、血腥味、皮肉的焦臭味。
不愧是大佬!可怎么就偏偏這么倒霉,遇到刀疤這種卑鄙的瘋子!這么精準的人數,副本真的不是在針對他們嗎!
他還穿著出車禍時穿的那件衣服,在他失去意識之前,黑紅色的血跡已經浸染全身,看上去駭人極了,引得馬路兩旁的人都失聲尖叫。回想適才的奔跑過程,秦非意識到了一件事。
“我家雖然搬出了村子,可家里祖輩住著的老宅子卻并沒有賣掉,小時候翻家里那些舊書時我爸就告訴過我,這樣的書,老家還有更多。”徐陽舒沒有隱瞞。“社區工作人員?”蕭霄一愣,沒想到自己聽到的會是如此接地氣的職業,那不就是居委會辦事員嗎?“還有,還有一個人可以作為我的證人。”
青年過于激烈的反應似乎將那只手嚇了一跳。
十來個玩家湊在規則前面研究著,各自在心中打著算盤。詭異,華麗而唯美。
……“所以說,有人能告訴我為什么嗎?怎么會有男人在高強度的精神污染下,面對特意勾引他的美女還無動于衷的??當代柳下惠了吧這屬于是。”有什么東西嗆進了喉嚨、嗆進了氣管、嗆進了肺部。
他話鋒一轉。
秦非抬手摸了摸腦袋,頭上的短發柔軟,帶著輕微的卷,觸感依稀有些熟悉。
秦非望向鏡頭:“您的支持,我的動力;您的滿意,我的追求。”反正,肯定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就是了。“不要觸摸。”
雙馬尾的眼神卻閃了閃。加入工會的好處不可枚舉,他對此勢在必得。三途于是眼睜睜看著鬼火原地死而復生、像一只大型寵物犬一樣沖到了秦非的身前。
12號房中再次安靜下來,秦非終于擁有了獨處的空間。王明明家的確異常得十分明顯,但,起碼從目前表面上暴露出的這些來看,秦非還沒能找到什么足以說明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就是鬼的鐵證。對于12號來說,自己兩人和6號分明沒有什么區別,都是對手。
“尸王宴,宴尸王,七月初七第一宴,請尸宴。”
這片迷宮回廊就像一個千萬年來無人踏足的溶洞,每一條過道都連接著無數轉角,而越過那個轉角,一條全新的、不知通往何處的路口便又呈現在眼前。頭頂響起系統尖銳的提示聲:
NPC的嘴角露出僵硬的微笑,發出機械般毫無情感的指令:“去啊。”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他遠遠地打量著早餐鋪子,又低頭思索了片刻,從身后跟著的三個玩家里招來一個,同他低聲耳語了幾句。
伴隨著擬聲詞的出現,秦非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總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做那只出頭鳥。
秦非:“……?”
作者感言
“多可愛的孩子啊!瞧,他正在朝我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