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會死幾個??”
副本開啟到一半是不能退出的,秦非試圖與污染源聯絡,詢問此事,可黑晶戒指中卻始終未曾傳出應答。孔思明以精湛的演技成功逼退了不懷好意的賞金獵人,為自己換得在下山途中全程牽住秦非衣角的資格。蜘蛛彌羊八只腳一起用力,如飛一般在墻壁上行走著,眨眼間便落地。
可時間久了,或許是愛屋及烏,粉絲們看著那張毛茸茸的貓咪臉,竟也品出了幾分味道來。刁明還在那里嚷嚷著通關任務變難了,可秦非怎么覺得,死者的任務才是最難的?但實際上,這種限制真的存在嗎?
“走幾步就是一個關門的店,顯現出了一種經濟危機的美感。”金屬鞋扣在燈下反著光,厚重的牛筋底重重碾磨在其中一人的指骨上。
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再度響起,那個令人心驚肉跳的廣播聲又一次回蕩在空氣中。“昨晚雞人NPC推車進來時,餐車旁的廣播喇叭播過幾條規則。”
你們到底還藏了多少物資??秦非又一次從口袋中掏出了那根扭成麻花的細銅絲。“剛才在木屋里,烏蒙把那個怪的肚子剖開時候,有一個視野死角,小秦好像彎下腰去撿了什么東西,我們都沒看清。”
頭頂的倒計時以一種冷酷到近乎殘忍的節奏,分秒不停地變換著,像是一只在黑暗中蓄勢待發的魔鬼,想將所有玩家全部抓進地獄里。本就寂靜的夜色忽地更暗了一個度,遮蔽月光的陰云散去,頭頂殘月高懸。
漆黑一片的活動中心內,看不見的炸藥仿佛已經埋藏在了暗處,隨時有引爆的危險。空空蕩蕩,既沒有可以用來藏身的暗格或衣柜,也沒有能夠遮蔽視野的角落。系統既然想將污染源困死在封印之海,那就肯定不會看著祂逃離而不作為。
那雙眼睛看起來如同無風的海面, 波瀾不驚,卻帶著山雨欲來的氣息,仿佛一個不慎便會掀起驚濤駭浪。秦非一邊跑一邊不斷觀察著道路兩旁,剛剛跑過的的門牌號上寫著1602,轉過一個拐角,走廊兩側的門派又變成了18開頭。
對此,絕大多數玩家心中都已有所猜測,不同色系的門,極有可能便代表著不同類型的游戲。他們領著秦非,登上了那個通往漆黑的未知地帶的樓梯。圓圈所在位置,赫然便是被玩家們當做據點的社區活動中心!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
很快它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一閃身,消失在原地。飛濺的碎屑劃過臉頰,有一抹溫熱順著皮膚滾落在地。
而秦非也的確沒有看錯。豬人向秦非眨了眨眼睛,露出一種“你懂我也懂”的暗示。假如剛才沒有秦菲菲那一腳,他現在還不知會怎樣?
應或可以肯定,黎明小隊中的另幾名玩家都沒有收到過這個提示。在“用膠帶貼住能管用嗎”,和“直接把耳朵剪掉會不會看起來很像絕育過的耳標”這兩個念頭之間左右猶疑的菲菲公主,最終選擇了繼續將偷雞摸狗發揚光大。他不知在林子里遭遇了什么,回到營地的時候渾身都濕透了,身上淌著的不是水,而是某種濕濕噠噠的粘液。
趕緊伸手摸一摸,褲子還在。但——那尖細的嗓音,仿佛能夠扎穿耳膜,令房間外的玩家們同時皺起了眉頭。
懸崖之上,后方道路盡頭。
整整一年過去了,現在的玩家竟然都不認識他了。
她被困住了!!
帳篷后傳來彌羊的喊聲。但,作為在木屋中,也曾正面迎敵的玩家,烏蒙能清晰地感覺到,峽谷中的雪怪比木屋中的強。
“我靠,什么東西?!”——在這座礁石中,一旦走錯路,等待著他們的,很可能就是萬劫不復。
思忖片刻后,傀儡們作出決定:隨他們去。兩人在原地蹲了一會兒,見羊肉粉店老板沒有追殺過來,便又回到炒肝店去找鬼火和三途。
是血腥味。彌羊是上個賽季的明星玩家,這靈體雖不是他的粉絲,卻也看過他好幾場直播,是絕對不會認錯那張臉的。與幼兒園這批回城玩家的安靜不同,活動中心門口吵吵嚷嚷,喧鬧得就像一個菜市場。
“這里有個往下的口子!”他壓低聲音說道,“下面暫時還看不出是什么地方。”
“我勸你最好還是忍一忍。”
像是在水里,但可以自由呼吸。活動中心的大門已經緊閉。
這狀況秦非已經不只一次遇到,上回在狼人社區,副本即將結束時,他被拖進封印之海,見到的污染源也如眼前這副模樣。
最終,他停在了某個洞穴邊緣。
王明明家的一樓沒有電腦。
晃動的艙體和水聲讓秦非能夠確信,他們此時的確正身處船中,他摸著自己毛茸茸的臉,心中涌起一絲難言的荒謬。彌羊一驚,哈哈笑著圓場:“大多數副本都是設置成可以共同通關的。”鬼。
推開家門的瞬間,不出意外的,又得到了爸爸媽媽堪稱驚悚的注目禮。所有房間都是空房間。
作者感言
高階靈體站在那里,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