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有個NPC,正做在沙發上煮茶,看見一個玩家氣喘吁吁跑進來,直接愣在了原地。秦非被彌羊叫醒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傍晚五點。
他有特殊身份傍身,在夜間游戲中擁有一個其他玩家全都沒有的庇護所。畢竟他自己也拿到了隱藏身份。
那是一個相框,扁扁的,緊貼在墻面上。
身量頎長的青年立于風雪中,抬手同他們打著招呼。
彌羊來到這里之前究竟都遭遇了些什么?秦非回頭,他正站在路口,走廊人群的匯集處,那個喊他的人一路小跑擠開了好幾個玩家,挨了許多白眼才成功站到他面前。“所以。”秦非道,“快想想辦法吧大佬,門都快被鬼踢破了。”
【Y大登山社員-孔思明:好感度10%(什么?你說你也是登山社員?看起來很眼生啊,大學四年恐怕沒見過幾面)】
可是,丁立都說了,一個人下水的代價就是一條手臂。他們早已歸順了死者陣營,此刻不免開始擔憂。
說起來,亞莉安一直很吃秦非的顏。
她的另外半邊果然是一條同樣的,又黑又亮的馬尾辮。大概是因為這個家庭的成員都太愛犯罪,“犯罪后需要負法律責任”這一點,對餐桌上這兩口子竟然還真的有點說服力。
“由于船上突發事件,今天的游戲提前結束,目前游戲區全部游戲房間停止進入。正在游戲過程中的動物,將于一小時內陸續離開房間。等全部動物游戲結束后,會有專人來進行今天的結算。”秦非一行人兜完半邊村子,走到中間時,正好和黎明小隊迎面遇上。丁立看起來像個理工直男,說話水平倒還挺高,提問時帶著恰到好處的好奇,隱約有種捧著對方的架勢。
岑叁鴉原本叫岑叁,“鴉”字是加入黑羽公會以后改的。這是黑羽高層的習慣,喜歡在昵稱中加入一些鳥類相關的代號。“對不起啊哥,是我太脆弱,給大家添麻煩了。”指引之地只能在所有地圖區域全被探索完成后再出現。
像秦非這樣徹頭徹尾散發著良好教養的男士,讓茉莉眼前一亮。大概就是剛才的背景故事里,在活動開始前失蹤的那名登山隊員。他開始觀察起這個先前他并沒有過分仔細看過的壇子。
秦非離開12號樓,徑直趕往幼兒園后的小門,與林業三人碰頭。他看著自己的手,沉思良久,起身慢吞吞挪去對烏蒙說了幾句話。
“勘測員在樹林里轉了幾圈,折取了一些植物樣本,那幾張神廟的照片,也是他在林中拍下的。因為天快黑了,所以勘測員拍完照片后很快又離開了樹林。”和秦非還有鬼火他們所經歷的都不一樣,三途在完成任務以后,那個鬼似乎還是不太愿意放過她。
“你們、有沒有……什么忙,需要我們幫的?”……
雪山入夜很早,按昨天的情況來看, 差不多五點以后就開始天黑, 不到七點就伸手不見五指了。工作區內部比外部還要昏暗,不見絲毫光線,簡直像個封閉的冷庫。這是彌羊最后的掙扎。
平面圖上,許多鮮紅色的小光點散布在各個角落。他們又沒有領保安任務,在這里游蕩不是浪費時間嗎?宋天可以理解崔冉作為中高級玩家,想要盡可能多探索副本內情的心情,但他實在害怕。
秦非沒有貿然深入房間,繼續站在原地。在沒有雪杖協助的情況下,光是每一步都踩實不摔倒就已經很難。鬼火憋著氣走向垃圾桶,沒留神腳下,突然踩到了一個軟趴趴的東西。
聞人黎明唯一的祈求,就是希望死者陣營的任務別太難。
應或伸出手,在嘴巴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姿勢:“少說幾句。”但事以至此,玩家們別無他法。
“薛老師,這個人分明就是在公報私仇!”玩家氣憤地回頭嚷嚷著。
這個任務……好像也不怎么難嘛。
他手里拿著地圖。“來吧。”谷梁仰起臉。
秦非看上去并沒有多少自保的能力。他對彌羊的了解不深,雖然知道他可以切換多種不同形象,但當一個顏值頗高的桀驁帥逼在他面前當場扭曲成蜘蛛精時,那種視覺震撼依舊令聞人陷入了短暫的混亂。而且,狼人社區的副本地圖很大,如果一下子死亡玩家太多,接下去的劇情可就很難推了。
粘稠的汁液順著開口流淌下來,那棵樹忽然震顫了一下,然后,震動越來越強烈。其實在副本里有個能力強的帶隊玩家對所有人都好,刺頭很清楚這一點。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看薛驚奇不順眼。
他按原路退回幾步,那尊原本站立的雕塑還在,只不過同樣變了張臉。
“第一個死的,應該會是那個斷了胳膊的玩家吧。”房間里能藏人的地方幾乎沒有,唯二可以起到一點遮蔽作用的,就只有進門右手邊的床和左手邊的單人衣柜。那是一座十分低矮的建筑,隨著它的出現,原本空蕩蕩的草坪中多出不少塑料瓶和舊紙板。
五個人站成一排,嘴唇翕動,半晌都沒人開口說話。寶貝兒子回家了,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都很開心。
話還沒說完,杰克已經提著斧頭,一步一步,朝兩人走了過來。“明明都是相處了四年的大學同學,可是看著他們,我總覺得哪哪都不對勁。”秦非用手指在地上畫圈。
大不了,晚上回圈欄艙以后,再去找那個貓咪好好套套近乎。“別廢話。”“你們是來社區借宿的旅行團嗎?”
作者感言
四人對視一眼,彌羊上前半步,點頭道:“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