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眾人再次圍坐一圈。

談永被秦非看得渾身直發毛，走了幾步，還是沒忍住停下腳步，回頭，直勾勾盯著秦非問道：“你們幾個怎么不動？”暗色污漬團團粘著在門扇底部，像是一片片干涸的血跡，那道門縫好像又變大了一點點，濃郁的黑暗從中傾瀉而出。

規則只說了，不許“交頭接耳”。“插隊不可能是死因。”秦非的反應極快，幾乎不假思索。

說他精神太過敏感也好，自我意識過剩也好。他不想再去碰那堵墻，摸出水果刀，用刀尖輕輕戳了戳墻面。

假如真的就這樣死掉，其實倒是也還好，起碼沒有太多肉體上的痛苦。“你有掉san嗎？”秦非問。

這樣的地方，出現一兩個僵尸簡直再正常不過了，不是嗎？人都有從眾心理，看到別人都去，自己也會忍不住蠢蠢欲動。

活了那么長時間，它就從來沒有見過嘴這么欠的人！

神父沉下聲：“你到底想干什么？”

醫生的眉頭緊緊皺著：“你找蘭姆有什么事？”

他們有去找過宋天嗎？

其實秦非這么做的理由很簡單。與此同時，走廊后方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您好，這里是規則世界案件管理局，探查到您正身處副本活動中，一切投訴、報案、申請均不予受理，請問您還有什么需要嗎？”

可他到底是為什么！！

“走，去調度中心看看。”他站起身來，順手撈起一直隱身坐在旁邊的鬼嬰。

支線獎勵！“快走！”撒旦心中涌起一種微妙的不祥預感，這是他作為一個惡魔對于即將到來的危機的預判。

即使很遠之外的喧囂聲，依舊能夠穿透層層墻體和空間，傳到各處去。

弄傷他自己，真的可以引來鳥嘴醫生嗎？

他直視著蕭霄的眼睛：“既然有了里世界，自然，也就有了里人格。”“小心！”耳畔傳來一聲疾呼！可不知為何，秦非總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太對勁。

天賦技能的具體內容作為玩家的隱私之一，受到系統保護，觀眾們并不能直接看見。現在大家會聚在活動中心，是因為薛驚奇和物業商量好了包餐的計劃，然后他們幾個跑腿一個個將消息傳達給其他玩家，玩家再各自口口相傳，這才終于把人都喊回了這里。

秦非伸手去抓那本書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蕭霄實在有些懷疑。

直播畫面中，秦非的一舉一動都牽絆著觀眾們的心神。秦非不動聲色地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銳利的光，王明明家的大門就在不遠處，被玄關的多寶閣裝飾架擋住。

難道祭品們都跑了嗎？

很顯然，眼前這個npc知道的絕對不少，眾人還想再從他口中撬出些別的信息來，可任憑玩家們使出渾身解數，npc老人就是一副拒絕配合的模樣。車載廣播的規則曾經告知過玩家們, 他們需要“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 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 請忽視”。這種無論經歷了什么頭發都不會出油的基因, 在其他人看來, 簡直無異于另一種天賦技能了。

鬼火一邊掙扎一邊聲嘶力竭地喊著，聽起來像是要將聲帶都扯斷了似的。卻在躲閃的瞬間聽到了一道出乎意料的聲音。門旁，左邊僵尸依舊被困在糯米圈中動彈不得，而右邊僵尸見玩家們回來，木木呆呆地站起身，上前幾步，又一次將自己的頭遞向秦非——

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對于要怎樣處理這兩名失去理智的玩家，余下眾人抱有著不同的看法。祂來了。

三途從隨身背包中摸出一個彈珠大小黑不溜秋的東西，向后一扔。導游：“……？”

他是哪里來的多余的觀察力，去留意那樣邊邊角角的縫隙中的變化？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

蕭霄也不生氣，被人拒絕后便笑瞇瞇地尋找下一個目標。

“老婆老婆！老婆和我結芬！和我結芬！！”

秦非已經靜靜等在了那里。他想再見秦非他們一面，卻被孫守義告知，秦非和蕭霄已經進了直播。現在，王家的大門正貼合著墻壁，那面鏡子照不到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