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和鬼火站在會議室最外圍,雙手抱臂,遠遠看向被人群簇擁起來的薛驚奇。嘴角邊的痕跡因此粘在了手背上。
它站起身來,在其他玩家緊張的注視中一步一挪地走向角落,撿起它滾落在地的帽子,拍了拍上面沾的灰,小心翼翼地將那頂清朝官帽又戴回到自己的頭上。他總擔心這教堂什么時候會把自己吃進去、或者吸收消化掉。只能暫時先放一放了,反正也礙不著什么,傻著就傻著吧。
他自知這一波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一張臉漲得通紅,試圖做最后的努力去勸服玩家們:“我沒騙你們,那家里真的有鬼!”下一刻,木門無風而動。
漆黑狹窄的樓梯間內,空氣渾濁而冰冷。程松看起來并不像那么熱心腸的人呀。
秦非沖著小家伙安慰般地眨了眨眼。他說話時的神態溫柔又和善。
艾拉愣了一下。兩個女生嚇了一跳,但她們完全沒看出早餐店里有什么問題。
直到秦非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下大巴、毫發無損地站在導游身旁揮了揮手,其他人這才陸續跟著一起下車。在如今對立趨勢如此明朗的局面下,那人竟還能這樣“無私”地奉獻出這條新規則嗎?
而秦非則對此給予了十分不解風情的評價。秦非當機立斷,撒腿轉身就跑!此時此刻,他并沒有額外分神去想鏡頭背后,那正被他時刻牽動著心神的萬千觀眾們。
“啊……要我說實話嗎?其實我也沒看懂,不過看主播的樣子他應該是看懂了吧,只要他看懂不就行了嗎。”
到時候他們4個就會一起死在這里!其他人勉強點了點頭,在心中默默祈禱著能夠找到導游。
污染源并不屬于副本內部訊息,即使離開過渡空間依舊可以討論,鬼火一個箭步沖過去挽住秦非的胳膊:“走走走,我們去外面找個舒服的地方說!”
她連忙側身將他們讓進義莊內。孫守義盯著那人,皺眉道:“大巴廣播提到過,要尊重當地民風民俗。”可惜的是,這個香餑餑很快就自己發臭了。
他怎么這么不信呢!難道以為他沒有聽出來嗎?這可是D級主播才能上的排行榜啊!
外面的休息室中,刺耳的早餐鈴聲正在廣播中連續不斷的響起。“笑死了,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
……不能隨意透露給秦非這個外人。
修女站在恢復如初的告解廳前,向秦非微微頷首。緊接著,秦非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近距離出現在了他臉前。
秦非走進自己的臥室,站在虛掩著的房門背后,透過貓眼,將走廊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起鬼火來要好上太多了,雖然1號出現時他也小小的破防了那么一下下,但現在早就已經緩過勁來。程松只能根據這條線索字面上的含義,去向村長了解情況。
就連之前神父剛見到他第一面時,也是這樣。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那件事比“D級新星橫空出世”或是“A級公會會長震怒”都要吸引人得多,一出現便轉移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可秦非卻像是提前知道了那條規則不算什么似的,不假思索地便開了口。他像個木樁子一樣站在原地不動彈。“……???”
到底是哪一環節出了問題。
但沒辦法,他實在太緊張了,黑暗的掩護能夠讓他稍微覺得輕松一些。他沒有明說,但秦非聽懂了他的意思。
“說不定,我們可以成為合作伙伴。”秦非不動聲色地順著導引牌所指的方向,及時調整了前進路線,沒多久就帶著大家走到了活動中心門口。“你沒看出來嗎,那個談永用腳踢墓碑的行為觸犯了規則!從那一瞬間開始,這其實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片亂葬崗了,在支線地圖的小世界里,副本是擁有攪亂時間流速的權限的。”
雷同的畫面在這一刻穿透時空, 發生了巧合的重疊。要是這么想能讓你覺得比較高興的話,那也隨你。會不會反而是來自迷宮的陷阱?
“各位爺爺,我的親爺爺——”話說到一半他看見凌娜,又加了半句,“和我的親奶奶!我求求你們了,別在這兒繼續呆了,這地方真的邪門!”其實并不存在什么好位置不好位置。
玩家們剛才站得遠,因此看到那小孩哭時,他只以為是小孩子眼力差,沒找到藏起來的同伴,又氣性大輸不起所以才發脾氣。秦非抬頭向那邊望去,只見玩家們一個個臉黑如鍋底,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也是挺不容易, 看過這么多場圣嬰院,我還是頭一次看到10號能活到直播后半段。”
“別裝了。”青年斜倚在掀開的棺木前,眼神中似笑非笑,他一手撐在棺壁上,將棺木內那人的神色盡覽。
“你們……”三途眉頭緊蹙:“不清楚。假如我們公會或者黑羽那邊在找小秦,大概率是想將他作為種子吸納進公會內部。”“這新人是個傻X吧,自作聰明!”
“我猜,珠子里液體的多少,和玩家們在副本中的所作所為有著緊密的關聯。”秦非慢悠悠地開口。一聲慘叫過后,說話的人再無聲息。黛拉修女的指尖輕輕蹭過秦非的面頰,冰涼的指尖在他的肌膚上游走。
作者感言
——當然,也可以當做是副本給不聽話的玩家們的一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