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fā)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磕磕巴巴,麻麻賴賴。
蕭霄尷尬地一把捂住。聽完孫守義的話,那人理智稍稍回籠,強行將身體向后靠了靠。
他加重了“一定”二字的讀音。“你在害怕什么?”
雖然大巴前面掛了“守陰村”的牌子,可根本沒人清楚那是哪里,和沒說也沒什么區(qū)別。全軍覆沒這種情況雖不多見,但也并非少數(shù)。
“誰知道呢。”秦非輕描淡寫地開口,起身走到義莊門邊。6號的神色越來越興奮。今天已經是玩家們進入副本后的第三個晚上,直播整體進程過半,留給大家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們耽誤不起。
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個普通而正常的房間,房間面積不大,但生活氣息很濃。他伸出手,掌心擺著那個修女發(fā)給玩家們的圣母抱嬰掛墜。“你聽。”
走廊上的玩家被黛拉修女一一驅逐進了囚室內, 在秦非的特權光環(huán)下,三途、鬼火和蕭霄一下電棍也沒有挨,并且被特許和秦非待在了一起。“主將在每時每刻為圣嬰們的言行舉止打分,率先攢夠二十四分的候選者,將會獲得受洗的資格,成為新一任的圣子。”
所有人皆是面色凝重,即使是看起來最深藏不露的程松,此刻一樣眉頭緊鎖,那副緊張的神態(tài)不似作偽。
極限的視覺刺激,致使剛才還緊密聯(lián)結的隊伍在剎那間分崩瓦解!秦非就像一個在餐廳里無理取鬧為難服務生的沒素質的客人,用鼻腔擠出一聲詢問。突如其來的驚嚇原來只是一場鬧劇,這起荒誕的事件令玩家們的情緒越發(fā)差勁,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前行的隊伍一片死寂。
孫守義慌忙穩(wěn)住身形。
三途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說服了。“說起來也是湊巧,10號和12號,這兩個副本中最特殊的人設,這次竟然湊到一塊兒去了。”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推移,王順已然徹底失去了神智,除了咀嚼與吞咽以外再無法思考其他任何事。在黑咕隆咚擺著一排棺材的屋子里玩這種招鬼游戲, 男人光是想想就覺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
避無可避!0號的話一點也沒有打動秦非,他跑得更快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虛弱的人在走廊中艱難地挪動著身軀。
他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大約正身處于蘭姆的記憶之中。“嘶哈嘶哈,特別是前面那個十字架絲哈……”現(xiàn)在,秦非幾乎可以確定,不出意外的話,他對這副本中所有鬼物,都有著超出其他玩家一大截的吸引力。
輕而細的足尖落地聲始終未停。
那些囚徒們追著玩家在游廊中四處亂竄, 可十余分鐘過去, 卻愣是沒有一個跑到6號跟前來。他一言不發(fā)地上樓,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直挺挺地向床上倒去。
秦非沒有客氣:“凌娜動手的時候,你明明可以阻攔她的。”
盯上?
死亡如同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高懸于他們的頭頂。虱子?
徐陽舒說完這些話后就郁郁寡歡地縮回了棺材里。
“他一直跟著你?”蕭霄問。
蝴蝶那邊連秦非究竟長什么樣子都還沒弄清楚,卻能夠成功定位到他們的住所。是剛進入副本時白修女發(fā)給他們的那個圣母抱嬰吊墜,除了背面刻著每個人的編號以外,其他作用一直沒有顯現(xiàn)出來。林業(yè)聽懂了秦非的意思。
如此明顯的線索鋪開在眼前,即使是那些反應遲鈍的玩家,此刻也都已經明白過來了。
雖然跟鏡中那人有著一模一樣的臉部輪廓和五官,看起來卻像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似的。蕭霄打量起樓內的布局來:尤其是那個npc,秦非在黑白相片上看到過他年輕時的樣貌,和祠堂中某個與秦非擦肩而過的路人村民一模一樣。
手伸到一半,被秦非強行壓了下去。
到處都被鎖著,而他們自己連走路都左右腳打架!在這樣緊張的情況下,他竟還有閑心開玩笑。
這個修女同樣也是熟面孔,正是黛拉。
五名玩家和一名NPC魚貫從房間內走出,身上并沒有新鮮的污漬或是血痕。“主播是跑不動開始擺爛了嗎?快跑啊急死我了!!”每個玩家都有自己的編號,這編號顯然和房號相對應。
秦非見安老師一副難以接受現(xiàn)實的表情,十分貼心地開口寬慰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哨子了, 你不高興嗎?”“秦大佬,你說,我們要不要也出去找找線索?”秦非收回視線,在桌上看見一個相框。
白日的守陰村能見度并不比晚間好, 孫守義行至一旁的墓碑邊,彎下腰仔細查看后得出結論:“我們這是回到了最開始的那片亂葬崗。”秦非的回答水平堪稱厚臉皮教科書的表率。那個和蘭姆有著相同外表,眉宇間卻滿是冷漠孤僻的孩子,無疑正是秦非在副本中見過的24號圣嬰。
作者感言
這的確是極美的景象,巨大的輪渡破開蔚藍海面,向前行駛著,魚群穿巡在船身兩旁,頭頂有鳴叫的海鳥振翅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