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腥臭的風迎面而來。夜色在頃刻之間蛻去,天光驟亮。
“再見。”秦非對鬼火和三途揮揮手。鬼火的耳根泛起一抹紅。導游見狀點了下頭,似乎是在肯定秦非心中所想,卻也沒再多說其他的話。
修女只穿白色的衣服。但三途總覺得有些許不安。
秦非想了想,在“現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間搖擺不定。這個副本的NPC簡直就是謎語人。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昏黃的光影將徐陽舒的臉色映得格外慘淡:“可守陰村卻不同。”祭臺上并沒有擺神龕或是掛畫, 空空如也的桌案上只有幾抹香灰。
0號甚至在以往的某一期直播中,成功誘導了一個玩家,在僅差一步之遙就能通關副本之時決絕地轉身,撞向了他的斧頭。秦非略帶遺憾地轉身,將視線投向車外。
他喃喃自語道。這兩條規則在秦非的腦內交錯回響。
說起來,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那個名叫秦非的玩家和導游說什么,最后都會得到回答,說是有求必應也不為過。
林業很珍惜那把鑰匙,清潔阿姨這把鑰匙給了他,自己就要再去花五個積分找系統補辦。青年勉強點了點頭,好奇道:“所有的鬼都會被我身上的味道吸引嗎?假如是……”兩人又開始如假人般,一遍又一遍,不斷重復相同的話。
一旁不遠處,0號囚徒正怔怔的望著這惡心的一幕。
林業沒有回答他,張口幾次卻都沒有發出聲音來,最后只是緩緩抬起手指,指向了秦非的背后。這是性命攸關的事,就連刀疤都不再作妖,全程靜默,一言不發地跟著其他人動作。
看樣子,應該是黛拉修女和他們特意叮囑過。潮濕的霉味、血腥味、皮肉的焦臭味。
可偏偏就是秦非這一小步。秦非垂眸,暫時思索不出這其中的關竅。嘴角邊的痕跡因此粘在了手背上。
秦非沖著小家伙安慰般地眨了眨眼。……
顯然,這不對勁。只是,向前沒跑幾步,他便聽見那邊有聲音傳了過來。
大巴車內,除了刀疤以外,所有人在看見秦非拿出來一條新的電話線后都松了一口氣。
簡單的接觸并不會使迷宮中的人受傷,只會讓他們更加警惕,讓他們完全杜絕這條規則帶來的傷害。
問任平,任平也不說。
沉重的鞋跟叩擊地板,在大門打開以前,秦非已經聽出,來人是修女黛拉。雖然導游對他的好感度很高,但秦非還是無法將如此重要的事全部寄托在“NPC的偏愛”這種虛無縹緲的點上。
就算生氣,也該是失去獵物的那一個尸鬼生氣,關其他尸鬼什么事?犯得著一個個都像是被秦非掘了墳似的追著他不放嗎!
隨著一聲泄氣的感嘆,一大波人四散離開了光幕前。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神色緊張地抬眸望向6號。
“我艸!我艸!我CNM的副本!”后街一如林業所言,沒什么人。
腳好重啊,像是被人綁了十個沙袋一樣。青年又開始發揮他熟練到骨子里的馬屁天賦,眉目清朗的臉上一派自然之色,半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那、那。”林業的臉色一白,“我們要進去嗎?”
“原來如此。”秦非連連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模樣。地磚冰涼,指尖觸及到時幾乎能夠感受到一股死氣。孫大叔不是說過嗎?SAN值掉光了的話,玩家就再也沒辦法離開副本了。
“天哪,我快要氣死了,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要是主播能再早點發現這些苔蘚的秘密就好了。”林業沒看過去年的展示賽,不清楚彌羊究竟長什么模樣,但據對方迷弟迷妹們的形容,他的外表,是那種“陽光開朗、元氣滿滿的純情男大”。而秦非的表現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引路NPC一樣,對和自己無關的話題置之不理。
他的話音落下,會議室內的玩家們臉上頓時露出喜色來。
“沒勁,真沒勁!”秦非一邊這樣說,一邊盯著11號脖子上的那個掛墜。——不是擔心他被副本玩死、被鬼怪弄死,而是擔心他因為說話太欠揍被別的玩家打死。
整個空間猛烈地收縮了幾下,像是一塊腐肉般滲出了暗紅色的汁液,灰燼灼燒般刺鼻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你身上雖然只有一點點‘祂’的氣味,但即便如此,也絕非這樣一個普通的鬼怪能夠輕易冒犯。”再癱下去好像也不是個事。
看著鬼嬰從虛空之中突然出現,蕭霄的臉色瞬間一白。
進門歇腳,卻遇上暴雨,被迫滯留七天。
作者感言
【現在為大家播報本次副本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