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秒過去了。
圣嬰們三三兩兩地在活動區中打著轉,不時有人上前同其他人搭訕,對話卻都沒能持續多久。
大多數人都自行發現了吊墜后的數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她身上那種帶著點尊貴和傲慢的氣質此刻已經蕩然無存,衣裙上也滿是一塊塊的汗漬,她斜斜倚靠在門框上,雙腿不斷發顫。秦大佬。
因此秦非什么也沒說, 若無其事地帶著鬼嬰, 和幾人一起踏上了回程的路。光幕中,少年的額頭冷汗涔涔。有玩家倒抽了一口涼氣。
第一回表里世界反轉的時候,鬼嬰被副本強行滯留在了表世界,因此這次秦非便格外留意了一下,在教堂的地板開始震顫時死死揪住了鬼嬰的衣領。只是不知道那個神秘的“祂”,到底是什么時候在他身上留下的標記。對于其他游客而言,起碼也應該先掀開棺蓋看一看徐陽舒的狀況才是。
而徐陽舒的眼睛也隨著秦非所說的話越來越亮。
這個鬼為了折騰玩家,還挺豁得出去。僅僅一夜,整個守陰村全軍覆沒。
秦非盯著徐陽舒看了幾秒,輕咳一聲,往口袋里一摸,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蘋果來。青年眉眼彎彎,環視眾人一周。
在他眼中,副本就是真實的世界,玩家們也都和他一樣,是被那個弄虛作假的旅行社誆騙到這山村里來的倒霉蛋。玩家們無需再去村中額外尋找。
卻發現那張紙不知何時已經在墻上自燃了起來,如今早已被燒的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角,隨著他的視線投射過去,就連那一角也化作了飛灰,落得滿地都是。秦非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層陰翳。半掩著的玻璃窗外,若隱若現的人聲遠遠傳來,嘈雜而連結成片。
秦非皺眉:“離開,去哪里?”這些白天還懷抱妄想茍且偷生、如同縮頭烏龜般躲在義莊里的人,此刻終于意識到了某些事實,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氣筒續滿了勇氣的氣球,爭先恐后地向外沖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也正是因此,靈體們若是想觀看懲罰類副本,需要支付的服務金極高。
他原以為這趟怕是要摸黑走。
三途與鬼火對視一眼,神色皆十分凝重。
“現在是什么情況?”秦非并不想走。
玩家:“……”祂并沒有將話題止歇于此,而是接著繼續講了下去:秦非想過無數種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觸犯了規則的可能,但他真心沒想到,長得好看都能惹修女不順眼。
秦非在某個岔路口前,曾經將一只原本打算往左的老鼠踹向右邊,那老鼠在地上打了個滾,撞上墻壁被反彈回來后,跌跌撞撞地向右邊跑去,絲毫沒有要回來的意思。這樣絮絮叨叨講故事似的,什么時候才是個頭?——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
玩家們對話之間,秦非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在場眾人的神情。在這樣恐怖片要素齊全的情況下,林業忽然做出這種舉動,殺傷力不可謂不強。柜臺內。
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之前我看到過一次,實在太恐怖了。”
隨著他在迷宮中越來越深入,那些眼球們的反應也越來越大。
而且他相信,撒旦一定不會介意的。整個大廳中的氣氛無比緊張。
暗紅色的蠟燭上,明滅的火光搖晃,將眾人的影子斜斜投印在地面上,森然若鬼影幢幢。“村民家里其實也不太可能。”蕭霄瞬間后頸發涼,極速飚升的腎上腺素令他的額頭覆上一層薄汗,他大口大口喘著氣:“臥槽!臥槽?嚇死我了。”
破舊,這是這座祠堂給人的第一印象。
“……要不我們在車里等一會兒吧,萬一導游出去了呢。”孫守義嗓音艱澀。
自家的傳承被外人拿到了,他一點愧疚自責的表現都沒有,雖然他看起來滿心滿眼都是遺憾,但秦非已然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這份遺憾的具體內容:一向堪稱冷清的F級直播大廳,在不知不覺間,正在涌入越來越多的觀眾。
“再然后,我發現幼兒園好像恢復正常了,我就又從圍墻里面翻了出來。”
毫無疑問, 主播一定是發現了什么與通關有關的線索, 才會露出那樣鄭重其事的模樣。
雖然被四臺電鋸和六臺電鋸追沒什么區別。蕭霄頓時擔憂起秦非的處境, 著急忙慌地離開囚室,沖進了迷宮游廊里。
所有人都在打PVP,只有秦非固執己見地打PVE。秦非慢條斯理地分析著。
蕭霄驀地睜大眼。“完成任務之后呢?”
與此同時,正在直播的光幕中,0號在聽完秦非的話后同樣也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秦非不動聲色地將視線偏移到了一旁的窗框上。
作者感言
他異乎尋常的精神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