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蕭霄覺得,再繼續這樣下去,秦大佬還沒被抓走,他反倒可能先要變成一個精神病了。
0號捂著自己正在淌血的耳朵,目光中難得地顯現出些許愕然。他和那家人說,趕尸這種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的,他得先回老家去拿點東西。“徐陽舒?”蕭霄一愣。
他望向了腳下被忽明忽滅的燭火照亮的某處,忽然靈光一現。其實秦非還想再多問點別的,可無論他怎么旁敲側擊,鬼女卻都不肯多吐露半個字了。“畢竟,像我這么善良的人,也和你們一樣,一點都不想讓手上沾上血呢。”
“我先是把大廳找了一遍,然后按照由近到遠的距離,一間間房間找了過去。”根本就沒有挖掘到副本里最核心的精彩內容嘛。
很快他不再亂動,也不再有其他反應,一臉木然地任由對方將他拖出了門外。
0號囚徒高高舉起他手中的斧頭,邁開大步向秦非奔來。
又來??媽媽手里拿著一雙膠鞋,努力想往腳上套。
而街面上游走的村民們也神色愈發僵硬,蒼白的面色和木訥的肢體活動讓他們就像一個個假人。它用五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秦非皺巴巴的衣服,就像在擼某種小動物的毛。可秦非丟在他腳下的東西卻在此刻起到了異乎尋常的作用。
假如主播在客廳沒有和爸爸媽媽打招呼,沒有發現即使他崩了人設,爸爸媽媽依舊毫不懷疑他“王明明”的身份;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秦非暫時沒有暴力破門而出的想法。
事實上,徐陽舒一直躲在棺材里,有可能是真的受司機npc影響san值過低,無法正常活動,但也有可能只是因為膽小。這樣的風潮一度影響了直播的質量。
不是他故意隱瞞,實在是他信不過刀疤。這些都是必須要被煉之人心甘情愿才能順利完成的。但這畢竟是團賽,現在大家彼此不清楚對方屬于哪個陣營,萬一這些新人是自己這邊的呢?
但,除卻有兩個正處在昏迷中的以外,其他每個囚犯都擁有著一雙和0號一樣,充斥著狂熱的、極度危險的眼睛。
蕭霄緊張得喉嚨發緊,雖然秦非看上去很有把握的樣子,可黑暗系npc的精神影響絕對不容小覷,初始san值在90以上的高階玩家或許有與他們相抗衡的能力,但像他們這種E級主播肯定不行。
況且,對方說的和他們經歷的也的確所差無多……
這群人到底什么來頭?秦非依言坐了下來。而拿了早餐的玩家中,有的人早已猜測出了食物對于san值恢復可能產生的作用,但更多的人卻只是受饑餓驅使以及跟風。
要從這柵欄翻進去倒是也很容易,但,為了保險起見,薛驚奇還是問宋天道:“你中午是從哪兒翻墻進去的?”自從被秦非科普到鬼火和黃毛之間的聯系以后,他看到黃色頭發的人就心生仇恨。
直播畫面出現雪花的事情再也無人在意。秦非要去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但這種狀況在秦非身上就完全沒有發生。
——當然,并不是因為秦非的分析,或新鮮的劇情。牢房正對著的那面墻上,有一塊木板上寫著他們的個人信息。1號玩家坐在2號玩家身邊,和秦非一樣,他也正低著頭四處打量,兩人視線交錯,而后飛快分開。
……
……從昨晚12點到現在,亞莉安已經工作了整整10個小時,接待了532位新人。“哦哦哦,是傻蛋先生!”
3號自己將自己的后路堵死,沒人會為他出頭。
有了骨架和皮膚的鬼嬰看上去比之前長大了不少,是個一兩歲大的小男孩。秦非點了點頭:“整個煉尸的過程要花六小時,我們必須在天黑前完成。”撒旦:“?”
……
“那倒也不是。”說話的靈體賣了個關子,“你自己看吧,等看到最后那天晚上,你就明白了。”
要……八個人?所有人都頂著滿身狼藉,若是現在即刻馬不停蹄地出發,萬一又遇到什么危險,可就徹底歇菜了。
果然,副本是不會對玩家們如此仁慈的。孫守義應該不會胡亂說話,所以在這些直播世界中,還會有假規則的存在?
他們報了官,官府的人也沒能找到偷尸體的賊,這家人聽說了這趕尸匠的威名,愿以重金相求,只為找到兒子,好讓他入土為安。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屋里沒有點燈,本就微弱的光線像是被什么東西隔絕在了樓外似的。他就像是一塊被兩條惡犬競相追逐的肉,前后的生路都被死死堵住。
“修女回答了‘是’,這就說明,若是我們將這一場直播中,包括玩家和NPC在內的24名圣嬰看作一個整體,那么這個整體,將至少有一個人必定能夠存活到最后。”秦非半瞇著眼,目光中帶著探究。他是真的很害怕,但青少年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和求生欲令他堅持了下來,他沒有被血腥和死亡嚇退。
然而來不及了,壯漢的手已然搭上了司機的肩膀。
還是秦非的臉。
作者感言
傳來的動靜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一瞬間,數十道或是驚訝,或是探究,或是充斥著警惕的目光落在了秦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