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或聽秦非這樣一說，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不行。

秦非終于忍不住提出了那個他好奇已久的問題：“我們之間……到底有什么聯系？”

他手里握著那張陶征供奉給他的垃圾站時間表，大步流星地朝門外走去。她覺得宋天就是個大書杯。老虎說話的時候，彌羊在泳池一側的墻上看見了一張紙。

菲：“……”“谷梁？”

這把鑰匙和掛在船工操作間的鑰匙一看就有明顯不同，秦非將鑰匙握在掌中，心中一動。于是干脆放棄不想，躺回床上，目送著兩人走下樓梯。那是個正在蹬著三輪車的佝僂人影，滿頭灰白銀發盤在腦后，看起來年紀已經非常大了, 身后的三輪車也破破爛爛, 上面堆滿了塑料瓶和紙板。

他又試了試黑晶戒。秦非轉而問起了蕭霄他們的見聞，“你們從通風管道過來，有沒有新的發現？”“當時她渾身都燒著了。”

什么情況？而且大概還有些害羞。秦非將照片一張張劃過。

“有什么不對嗎？”宋天沒看出來。“肯定回去了，這么長時間，就算便秘也該拉完了吧。”

他的臉上一如既往掛著和煦而溫暖的笑，就像一束光穿透所有黑暗壓抑的死亡氣息：話音落下，屋內短暫安靜了片刻。陸立人先是驚覺，他面前的貓咪并沒有隨著他的出掌而落入水中。

擺滿餐點和香檳的餐臺被放置在甲板正中心，環繞著餐臺，一張張精致的高背椅和圓桌上，零星坐著不少“人類”。

彌羊忍不住伸手扯了他一把，很擔心他下一秒就會像真正斷了線的氣球一樣，飛到天上去。也不知等到那個神秘的、強硬的、高高在上的污染源，重新找回屬于祂的意識時，回想起自己現在這一連串像家養小狗一樣的舉措，內心會是何種感受？

每當他沖出一扇安全通道，門下一層樓就會和之前的樓層合并在一起。他不知道。

“趕夜路那人擔心她一個小姑娘會出意外，于是苦心勸解。”膚色青白、瞳孔鼓脹的大腦袋鬼娃娃從領域中爬了出來，抱著秦非的小腿肚蹭了蹭，一轉身不見了。第二幅圖中, 在那人所站的雪地上，出現了許多密密麻麻的小孔洞。

小秦簡直就是寶藏啊！！“趕夜路那人擔心她一個小姑娘會出意外，于是苦心勸解。”

總覺得，在那張皮膚底下，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涌動著，想要掙脫束縛鉆出來一般。呂心愣愣地坐在床上看向她。但他們接到的任務卻和宋天完全不同。

他拖著斧頭，斧背滑過地面，發出陣陣令人牙酸的響聲。它們托舉著秦非的身體，以極小的幅度浮沉。

不過，饒是如此，密林依舊不是一個輕松的打卡點。頭頂又傳來了哐哐的震蕩聲，秦非仰頭望了一眼，然后道：沙石翻涌間。中心廣場的一角，一座窄小低矮的平房憑空出現。

這場晉級賽中囊括了各種不同等級的玩家，從24K純新人到A級大佬應有盡有，為了玩家之間的平衡，游戲難度勢必不會太高。

“你們家和這棟樓里所有其他人家都不一樣，系統不會隨便把玩家投放到一個吳用的NPC身上，王明明家一定有問題。”——譬如黎明小隊接了保護刁明的任務，刁明卻在這場副本中死了，聞人黎明幾人并不會因此受罰。他們兩人都是獨行俠，人際關系干凈得像張白紙，那些大公會里玩家們的暗流涌動牽扯不到他們身上。

“虛假的毛賊：被NPC追得滿小區亂跑；真實的毛賊：偷家輕松get！”

但在她說完這句話以后，辦公室另一角突然便響起了機器運作的聲音。丁立低頭望著冰面，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心順著脊梁直竄入大腦。“如果有他在，一定可以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走廊中，豬人哈德賽還等在那里。

這東西的整體似人非人，臉部極其丑陋，和身體一樣碩大的腦袋，由一根細弱的脖子連接著，垂墜在胸腔前方。在規則世界中，副本對于“玩家將互相殘殺”這件事，持以的是不反對但也不支持的態度。玩家們湊上前去。

三途不耐煩了，抽出鞭子，狠狠砸在地板上。身后緊閉的房間門吱呀一聲打開，兩人從雕塑中鉆出來，離開房間，回到了走廊上。聞人黎明和秦非對視幾秒，認命地轉頭，并不打算在這一點上多做爭辯。

秦非用雙手捧起一大捧雪，將整張臉埋進雪中。隨即又是砰的一聲，一陣煙霧拔地而起，就像有一節鞭炮在這里爆炸了似的。污染源為戒指辯解：“這不是普通儲物戒指。”

可事實上，他們就連此刻通風管外究竟是何種環境都完全一無所知。第九顆球上畫的是個哭臉。他是爬過來的！

灰色的貓咪動作優雅而迅捷，出手卻利落得要命，從房間這頭走到那頭，就像是給危樓打標的拆遷隊一樣，將一整排石膏雕像全都造得不成樣子。但彌羊可不是出于人道主義協助精神。

污染源碎片，會藏在這座神廟里嗎？身后那個蠢人卻絲毫讀不懂空氣，依舊喋喋不休地嚷嚷著：“你們雖然人多，但我們人也不少，最好別——”

那雙清亮的琥珀色眼眸絲毫不遜色于夜空中散落的星星，月色與美色渾然一體，從任何一個角度觀看, 都十足地令人著迷。照這樣下去，再過不多時，他們恐怕就要發動攻擊。那些看不清原本模樣的古怪碎肉塊。

空氣像是凝固了，玩家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雙目一錯不錯地緊盯著秦非，總覺得一眨眼過后，他就會消失在自己眼前，將自己重新丟回無邊的死亡陰影里。他克制住反胃的欲望，表情未變，腦海中卻涌起一個荒謬的念頭在他前方兩個身位處站著的，似乎正是今天下午，在游戲區被帶走的玩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