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天。就像鬼女曾經對秦非所說的那樣:刀疤在現實世界中是個法外狂徒,行事暴虐張狂,犯事后潛逃近十年,在一次黑道火拼中意外進入了這場直播。
副本會這么缺德嗎?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
“那個該死的罪人,他犯了褻瀆神明的罪孽,試圖與同性親近——而且,他竟然試圖要對我不敬。”三途曾經計劃著,要在過渡空間中向秦非好好討教一下這個副本的信息。那笑聲像鴨子般低沉又粗啞。
“什么?”灰色靈體一愣,向身前的熒幕靠近幾步。
秦非當然不是妖怪。
戶籍管理中心就在F級生活區的入口前,幾人順著過渡空間步行了不久,便來到管理中心大門前。掛畫與紙花環擺在一起,配上屋里陰森的氛圍,讓這禮堂看上去半點不像禮堂,倒像是……一座巨大的靈堂。遼遠的天空另一頭,不知名的鳥類不斷發出悲鳴,地表的泥土是黑色的,十分蓬松,踩上去會微微下陷,就像剛剛被犁耙犁過的田地。
他甚至還有閑心開玩笑:
大爺一聽卻蹦噠得更歡了:“什么?這里死過人?”
因此亞莉安今天一看到秦非,便立即認出了他,并雙眼發亮地走了過來。“我叫徐陽舒,今年32歲,祖籍在湘西深山里。”他頓了頓, 補充道,“也就是這里,守陰村。”
雖然是疑問句,使用的卻是肯定的語調。眾人急急向那方向望了過去。
一分鐘之后,副本就無情地打了他的臉。布簾背后,枯樹版遍布著褶皺的手抓住鋼管,輕輕揉搓了幾下。
什么破畫面!再加上秦非早前便帶走了鬼嬰,那些尸鬼自此徹底重獲自由,自然一往無前地沖向了祠堂,來向這些坑害他們的騙子村民們討債。
玩家們狠狠松了口氣。
他們不會傻到主動將信息分享出去。
這算哪門子知心好友,損友還差不多。“重金求購一雙沒有看過這個畫面的眼睛……”和祠堂里其他那些房間的門不同,這扇門看上去更大、也更新,能夠看出被重新粉刷過的痕跡來,門扇上雕刻著精致的萬字形鏤空雕花。
秦非終于抬眼,不解地望著前方亂象。事已至此,隱瞞也沒什么意義了,他干脆將一切都和盤托出。鬼火露出茫然的神色。
“我知道!我知道!”
所有玩家心中涌起的全是同一個念頭:
再加上這對恐怖夫妻頭頂異乎尋常的好感度條。秦非伸手,指了指他的右后方。膽子也太大了吧,萬一一步踏錯,那可能就會徹底翻車了。
……
秦非思忖片刻,沒有繼續走向祠堂外,反而轉身,朝村長辦公室的方向行了過去。不遠處的身后,蕭霄正捂著頭坐直了身體。
它能夠制造幻象、引得半座山都地動山搖。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導游重新戴上了他的帽子,寬大的帽檐幾乎將他的大半張臉都淹沒在了陰影下。
林業抬起頭,看見對面墻壁上的銅鏡中,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眼眶、臉頰、唇角全都是血。秦非攤了攤手。
“幼兒園里有不少孩子,其中一個有任務,其他的或許也有。”薛驚奇不厭其煩地為新人解惑。那一定,只能是12號。
秦非單手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咳。因為在圣嬰院副本中被他殺死的人都是活生生的。
道路兩旁,慘白的院墻連綿不斷地出現,讓這條路像是一條不斷重復的死胡同。他神態平靜地穿過長長的走廊、穿過無數相似又不完全一樣的房間。是的,沒錯。這個工作人員就是亞莉安,秦非的老熟人。
趁著他還沒脫困!這里好像是一個地牢。
導游在前,所有人都不敢造次,于是秦非干脆湊上前去,和導游說起悄悄話來。
“系統!系統呢?”
作者感言
越過層層疊疊的樹影,一座高聳的建筑出現在眾人視野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