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并不是第一次見到紅門了。蘭姆雙眼緊閉,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了水里,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亞莉安被秦非看得臉都要紅了,垂落身側(cè)的手緊緊攥著衣擺:“這沒什么的,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男人小心翼翼地伸手接過那顆蘋果。撒旦抬起頭來。
談永垂眸冷笑,秦非不說,他總能找到別的突破口,他熬過了一個人的夜路、熬過了緊隨在背后的厲鬼、熬過了恐怖又絕望的昨夜。
他話鋒一轉(zhuǎn):“那你呢?”肺部鼓脹得像是快要爆炸,喉嚨里好像有一把無形的刀正在切割,每一次呼吸都會帶來尖銳的疼痛。
“撒旦:你的心像石頭!!”這一點從直播剛剛開始時,秦非在教堂中問出那句“圣子一定會存在嗎”的時候,似乎就已經(jīng)有了表現(xiàn)。快想想辦法……快想想!來不及了!
其他人被他的樣子嚇到:“你怎么了?”他之前還以為,起碼要等他們先玩過幾輪才會出現(xiàn)呢。結(jié)合他們在村子里收集到的線索來看,守陰村村祭需要至少6名玩家作為祭品。
之前在表世界,大家各自做自我介紹時,14號好像提起過她的名字。而祭臺底下早已血流成河。他全然不顧自身形象地猛揮板磚,直到生前的另一人完全失去生息。
談永頭腦發(fā)脹,耳邊此起彼伏的嘈雜聲逐漸匯聚成嗡嗡的轟鳴,他的大腦混沌一片,整個人像是被泡在一桶滾開的沸水中那般焦躁不安。
緊接著,頃刻間,整片亂葬崗地動山搖!
林業(yè)一怔。在這些形制都一模一樣的門中,王明明家的門異乎尋常的顯眼。
骨頭上面還殘留著一些零星的碎肉,傷口參差不齊,像是被什么野獸啃食過一般。“安全通道連通了隔壁三棟樓,我們從安全通道走,可以一直跑到最右邊那棟矮樓的天臺。”
秦非扶著身前的石樁,勉強穩(wěn)住身形,抬頭望向天空:“倒計時停了。”
之后是402、403,非常普通,沒什么問題。E級直播大廳自創(chuàng)辦以來, 還是頭一回在一天內(nèi)創(chuàng)收如此之高:
雙馬尾的眼神卻閃了閃。轉(zhuǎn)念一想,規(guī)則中曾提到過教堂不能見血,于是又將刀放了回去,換成了一根棍子。他的意思是,玩家經(jīng)過那條路時,可以看見和與自己的里人格有關(guān)的東西。
其實秦非根本沒什么疑議,他想知道的東西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靠自己弄明白了。對于秦非失手打碎鏡子這件事,兩人全然沒有打算追究,甚至還出言安慰他。
秦非沖著小家伙安慰般地眨了眨眼。眾人低垂著眉眼,小心翼翼地進屋,偷偷打量著屋中的擺設(shè)。
說不定他就能保住一條命。從5號6號和7號之前的表現(xiàn)來看,三人都不是輕易服軟的性格,但在隨時都可能成為眾矢之的的情況下,他們還是十分識趣地舉起雙手。
面前,王明明的爸爸媽媽臉上的笑容,終于驀地消失不見。從兩個侍從修女手中,秦非領(lǐng)到了一枚圣母抱嬰形狀的吊墜,和一本牛皮紙封面的《圣經(jīng)》。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在秦非之前,甚至從未有人發(fā)現(xiàn)過這座地下迷宮。
秦非坐在滿桌垃圾前,強忍著臭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將石頭眼珠子在指縫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在義莊里耽擱了十余分鐘,外面的天色黑得愈發(fā)明顯,頭頂半輪彎月若影若現(xiàn)于云層背后,散發(fā)出慘白而了無生氣的光。“這小東西我怎么覺得這么眼熟呢。”
“義莊。”有玩家緩緩讀出了房前牌匾上的兩個大字。鬼火一邊掙扎一邊聲嘶力竭地喊著,聽起來像是要將聲帶都扯斷了似的。
他的目光中寫滿沉靜的憂愁,那眼神似乎在對秦非說:我知道,這始終是躲不過的事。
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拉著秦非的衣袖左看右看,直至將面前的人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確信秦非沒有出任何問題,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郵箱里躺著一封郵件,秦非本以為是系統(tǒng)通知之類的,拆開一看卻是一張黑底鑲著金色邊的卡。此刻直播中的時間已近黃昏,12號房間的主人沒有將窗簾拉開,昏沉的夕陽被乳白色的紗簾所遮掩,室內(nèi)暈染上一層酒紅色的薄暮,像是一層昭示著不祥的血色。
“目前為止,我們大家所面臨的最大問題,一共有兩個。”在表里世界翻轉(zhuǎn)后不久,鬼火和三途就通過公會內(nèi)部提供的道具,在游廊中成功碰頭。秦非淡然地圍觀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鄙夷也沒有嘲諷,只是輕輕地“嘖”了一聲。
……靠!假如光看肩膀以上,很容易會把他認成女性。這次秦非沒有立即去D區(qū)辦理入住,而是和蕭霄一起回到了他們在E區(qū)租的房子里。
“剛才你問我,林守英被祭為神明的初衷明明是護佑村中人的安全,為什么后來卻開始傷人。”
他再次體驗到了拿到王明明身份牌的好處,在其他玩家尚且需要為這15日的生活費所擔(dān)憂的時候,他卻已經(jīng)提前進入了衣食無憂的階段。
“救、救、救命……”一個新人玩家顫抖著嘴唇,喃喃自語。
他的發(fā)絲凌亂,身上的衣服也在不斷奔跑的過程中沾滿了血點與泥土,可在林業(yè)眼中,此刻的秦非無異于天神降臨。片刻后,有人驚呼:“那是什么東西?!”三途靜靜聽著秦非的話,心臟不由得劇烈跳動起來,她著實有些慶幸,他們的通關(guān)計劃制定歪打正著避過了這一點,否則,若是她過早出手搶人頭分,十有八九也很難撐到副本結(jié)束。
頭頂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zhuǎn)向的藍紫色。
作者感言
蕭霄人都麻了。